十六、潘中则
潘中则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的五官象是在一块白玉上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一般，润泽、饱满、有棱有角，一种和缓的张力，一种沉稳的气场。人中等，平静状态下象一位文弱书生，让人想不到他曾经指挥千军万马。
秦洛还是第一次见到院长本人，平时看到的多是海报上的形象，海报上的他比现实生活中的显得更刚猛威武一些。
姓名:潘中则
性别:男
年龄:四十五岁
身份:莫顿公国西京军事学院院长
职业:剑道大师七级
技能:剑气春秋、七框杀、登封步、一苇渡江、气灭拳
弱点:脐下
一个国家的国运和人才息息相关，承平已久更需要浮冰底下的力量，潘中则无疑就是这种力量之一。
年级组长还在喋喋不休地申斥着秦洛:“你这位学生，不要以为是西京市议会保送你来的就可以不受约束，军校有铁的纪律。你前几天校外打架还刚处理完毕，现在又在考点把学长打了，这个书究竟还想不想读下去?”
秦洛双腿一并，昂头挺胸回答道:“报告老师，军校学生将来都是国家的军人，我认为军人在受到伤害时不还击是一种耻辱。”
年级组长气疯了，颤抖的手指着他:“你打人还有理了啊。”
秦洛继续大声说:“老师，和我打架的也都是军校学生，我认为在事情未调查清楚前，便因为我打赢了就指责我是不对的，受伤者未必就是无辜者。”
“啪”秦洛正慷慨陈词，后脑勺被打了一下，手势很轻，他知道是谁。一个声音在耳边笑骂道:“臭小子，难道全世界就你一个明辨是非?不知道你面前坐的是谁吗？”
来的是刘愈。
刘愈制止了秦洛大放厥词后，面向潘中则严肃地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院长，一年级三班班主任刘愈奉命前来汇报工作。”
潘中则点了点头，终于开金口了:“查得怎么样？”
刘愈回答:报告院长，都查清楚了。秦洛与欧阳杰三人的纠纷源于校外偶遇，据附近市民反映，三人主动挑衅秦洛，秦洛不堪受辱，被迫还击。因众寡悬殊被击打到地。事发当场处于闹市，三人估计恐被人告发至治安队，所以将秦洛拖至临近小巷继续殴打。据目击者二年级一班杨雪汇报，下手狠辣，三人有谋杀企图。秦洛后醒了，将三人击退，三人都有不同程度外伤，其中欧阳杰尚未痊愈，仍在救治所治疗。上次处理结果公布后，杨雪发现与事实有出入，故此向我们做了申述。至于今天的这次事件是因欧阳宽先口出不逊，秦洛也没相让，才造成的。大厅里人较多，当时情形已有多人出来作证。”
“一个问题，起先秦洛被三人殴打，为什么到了偏僻地区情况反转?这个问题，秦洛回答”潘中则说。
毕竟厉害角色，一下子就指出了矛盾之处，幸好秦洛早有准备，站直了回答:“报告，因为事发地点在闹市，为了不伤及无辜市民，我故意不敌。”
潘中则冷哼一声，对这种回答不置可否。侧脸问刘愈:“如何处置?”
刘愈显然早有准备，大声回答:“结合调查，秦洛并无明显过错。但是对学长缺乏尊重，不符合道德规范，责令其写道歉信一封在公开场合朗读，以示惩戒”
旁边的年级组长听到这里简直气疯，站出来说:“刘愈啊，现在欧阳家的人还在外面，你做如此处置如何对他们交代?”
潘中则没有理会他，问刘愈:“完了?”
刘愈一愣，没有退缩:“完了”
潘中则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当年我在学校第一次犯错的时候，得到的惩罚是围着操场跑三圈。他，必须跑五圈”
秦洛心中大喜，立正敬礼:“是，秦洛接受院长处罚，坚决不打折执行。”
“马上执行”刘愈瞪了他一眼，低低说，“快滚。”
秦洛又敬了一个礼，转身跑了出去。
“刘愈，欧阳家的人你去做情况说明，理解与否听其自辨。同时告诉他们，鉴于欧阳杰、欧阳宽身体状况已不适应学院生活，建议其自退。以后其他子弟若有同样行为，照此办理。去吧。”潘中则缓慢而坚定地说。
刘愈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也行礼而去。
年级组长忧心忡忡地说:“院长，要是这样下去，这两人以后管理就更难了”
潘中则悠悠地回答:“不用担心，相信我的眼睛，我可以保证这两人以后的前程远超你我。”
“啊”年级组长大惊失色，鼻梁上的眼镜都差一点掉下来。
小接待室里。
穿着呢子西服戴着黑宽边礼帽六十岁左右的文静绅士坐在那里认真地听取了刘愈传达的校方处理决定，虽然眉宇间有一丝不快，但两颊还洋溢着谦和的笑容。
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没有这么好脾气，其中一个大步跨到前面，很不客气地问:“刘愈，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欧阳家伤了两人还被劝退，打人的小子做个检查就完事，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另一个也应和道:“是啊，这不是摆明了不把欧阳家当回事嘛？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刘愈面不更色，异常平静:“我只是传达校方决定，你们欧阳家这么大的威风我可得罪不起。不知三位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说:“意思只有一个，交出那小子”
“够了，”文静绅士说话了，“怎么能这样和刘老师说话，还不闭嘴”
绅士的话立竿见影，两人马上退后面去了。
绅士客客气气地道歉:“对不起，刘老师。郭某平时缺乏管教，手下说话没有分寸，让您见笑了，请见谅”说完，站起礼貌地欠了欠身。
刘愈回:“不敢当，大管家”
郭管家这次不再坐下，盯着刘愈的眼睛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校方的规矩，但刘老师也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跑腿的，如果带着你们给的这个答复回去，恐怕主子那边不太好交差。”
刘愈:“那么郭大管家的意思是……”
郭管家:“都是做事的，彼此难处都知道。我也不为难刘老师，能否请潘院长拨冗一见?”
这要求说起来也不算过分，因为天下没有学生家长要见校长，校长不愿意出来的道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恐怕直接面临着摊牌。
刘愈正在考虑推辞的方法，小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随门而入:“潘院长你们是见不到了，要找秦洛，直接见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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