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空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人偶分身
牛郎并没有随着人流前涌。他呆立在山脚下，张望着天边的争斗。他知道，没有人能活着出去，除非古酆与月霞这对神仙眷侣大获全胜。
但可能吗？
面对数十个跟他们差不多境界的人。甚至还有比他们境界更高的人。这是死局！玄阴月华带来的死局。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天地间有数的道树，能迷花太多人的眼睛。
只是这是精灵族的圣树啊。人族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与保持中立的精灵族为恶吗？
上层的结论，牛郎不敢妄加猜测。古酆大人的话语更是不敢深思。
他如今还没资格进入棋盘，就是一个所言甚微且不折不扣的炮灰，知道得太多，对他并无好处。
牛郎在思考着各种能逃离生天的方法。
死局，无解！
他不禁幽幽一叹，心里完全被悲哀充斥，难道自己还未见识到灵道的风采，就得在此陨落了吗？
“德叔，我不走，我要跟父母一起面对。”熟悉的声音萦绕在牛郎耳际。
这声音在梦中曾经出现过无数次，是那名为月织的小公主！
能在生前再见她一面，也不算亏了吧？
“我的小公主，你别挣扎了。”醇厚的声音，不似人音。
牛郎不由一愣，转过了身躯。
有着透明翅膀的怪异妖兽，滚落的山石在它扇动间带起无形的神异力量下化作齑粉。天上战斗的狂猛余波，更是到不了它的身边就化作乌有。银色的鳞甲，铺满了全身，一举一动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像是行走在时空之中。
怪不得自己在这山底下站着一直没事！原来有个大佬在上空将余威全部扫除了。
目光上转，妖兽躯壳之上光滑的大长腿映入眼帘。
她会说话的眼睛透着担忧，牢牢锁定着天上的战局。身躯在摇晃，想要逃离身下妖兽的困缚。
“月织？”牛郎话音落下，就感觉一股无处不在的杀意将他包裹，心下不由一紧，呼吸都急促起来。
“咦，小牛？”
妖兽眼中的杀意，在刹那间消失，但还有着浓郁的谨慎。
牛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上西天了。
“小牛你怎么还在这里？”少女轻轻扬起眼前的青丝，透着疑惑，但还是不停的向上观望。
“有阵法，出不去了。”牛郎无奈的苦笑出声。也不由抬起了头。身后的山峰，已经断了一大截，这等破坏力，他只有叹服。
德叔眼底有怒火闪过，阵法？！阵法就能拦住他了吗？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活捉小丫头，其他的杀了。”
德叔眼底精芒闪现，全身的鳞甲腾起光辉。
小丫头的身躯一顿，缓缓垂落。
光辉将小丫头和牛郎一起包裹进去。
“带着小公主走。”这是被称为德叔的妖兽最后的声音。
无边的银色光辉，包裹着两人。慢慢消失在原地。
在离开的刹那，牛郎看见了鳞甲脱落的德叔，毫不犹豫的将追上来的敌人全部挡住。
有银色的烟火浮现。
牛郎不由心里一紧。
强行带走他们的德叔，为了阻挡敌人的打断，竟然选择了最刚烈的方法。
自爆！
那束烟花，成了牛郎眼底最后的画面。
激荡的空间波动，将他也震晕了。
只是那银白色的鳞甲，带着暖意和祝福，包裹着他和月织去向那遥远的地方。
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
画面开始有些断断续续。
但牛郎每一次法则的提升，每一次有意思的战斗，都还是清晰的在南宫凡的眼前。
只是牛郎孤寂的身影边多了道靓影。
还有的就是南宫凡深深拒绝，却无法拒绝的撒狗粮环节。
南宫凡挣扎着想要逃脱画面，却无能为力。
他想骂娘。宝宝心里苦，宝宝想画圈圈。谁再说这是机遇他跟谁急。
你能想象一对俊男靓女，无时无刻在你耳边说着甜言蜜语。无时无刻秀着那老掉牙的恩爱套路吗？
南宫凡体验到了，但是他宁愿现在冲到南宫家族去，也不愿在此受到这种折磨。
在这样的折磨下。
牛郎与月织终于达到了初见古酆时那样的境界。
两人盘坐山峰，手牵着手，阴阳图笼罩两人。莫名的道意弥漫。
“牛郎，你是因为感激才跟我走到一起的吗？”
“现在说那些还有意义吗？你就是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说天道有情吗？”
“天道无情人有情。”
“道是无情却有情。”
成道！
一对佳人历经千辛万苦一齐成道，千古奇观。
天地颤鸣，带着粉色的光彩。
雷劫浩瀚，却让人沐浴春风。
让人相信这世间有真情。
两人在山巅沐浴雷光。
脚下的山峰，树木溃散，山石凝固，化作一颗巨大的透明石头。
石头之中有一男一女盘膝的画面，温馨而美满。
成道石！
画面就此终结。
......
一片乳白色的光辉，眼前的一切都在朦胧之中回转。
南宫凡又经历了一番最初所遇到的画面，那些张牙舞爪的妖兽是盘踞在时间缝隙之中？那些大树是从古代撑破长空贯穿长河吗？
这些南宫凡都不知道，毕竟离他太过遥远了，也不知今生自己能不能企及到探索真相的程度？他如今只感到十分暴躁。如果牛郎此时在他眼前，他一定会用手中的拳头教他如何做人。
他吃狗粮已经吃撑了，很饱。他这个人有一个极为不好的坏习惯，吃撑了就想活动下筋骨，莫名想打人。
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在朦胧的光彩之中展现在南宫凡眼前。
南宫凡收敛亵渎神灵的心思，这最后一关看来十分古怪。这突然化身成牛郎，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前两关都有诸葛真这道宗史上第一天骄与最近一个闯关之人南宫不凡坐镇，他可不信这最后一关只是让他当个见证者。
难不成最后一关是挑战牛郎？南宫凡心头有些火热。疯狂被喂狗粮之仇，不共戴天，若真是如此他绝对要好好报复一下，用臭脚踢他？还是抠鼻孔里的污秽之物用来当做暗器？他得好好思索一番。
南宫凡想得夸张，却只是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他可不想被那曾经成道的“无良”老家伙揍一顿狠得，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
透明的石头，弥漫着奇异的色彩。两尊栩栩如生的雕像，透着神韵。像是天神一般，横亘在南宫凡眼前。
这石头南宫凡刚刚才看到过，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这是牛郎与织女的成道石！
地面很多尘埃，但成道石历经无数年还是光华流转。
南宫凡发现成道石前方有一块明醒的脚印。
不久前，曾有人在那里驻足过。南宫凡不用思考也明白那是南宫不凡留下的痕迹。
南宫凡仔细打量着成道石，还是没察觉出个所以然来。
“你有点古怪。”顽童的声音在南宫凡耳边响彻。
“嗯？”南宫凡转过身子，看着诡异浮现在他身边的顽童。
顽童的眼里带着忧伤，看着栩栩如生的成道石，悠悠一叹。“你接受那么庞大的记忆，居然毫无反应？跟那南宫不凡一样古怪。”
南宫凡微微错愕，心下猜测估计应该是接受过黑泽记忆的原因。
虽然这次的记忆更加庞大，但毕竟是个旁观者，有个循循渐进的过程，还由自己选择性过滤了很多无用的东西。反倒是黑泽那次，十几年的记忆，哪怕就是跟伙伴玩耍、小时候尿裤子都像自己亲生经历了一般。一下子爆发出来，两股记忆碰撞，更让他难以承受。
“你比起南宫不凡的表现还是差上很多。当然，也是因为你年轻太多的原因。南宫不凡闯过时已经差不多四十岁。心志、状态正值此界巅峰。”顽童接着说道。
南宫凡耸了耸肩，他记得南宫不凡那仿若无坚不摧的枪芒，如今的他还远远不如。
“这便是你的奖励。你该走了。”一个透明的人偶，在顽童手上缓缓放大。
人偶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身上有着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纹路。
一股神异的光芒从人偶双眼里射出，钻入南宫凡的眉心之中。
南宫凡心里升起奇妙的感应。这个玩偶就好像成为了他的分身一般，它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呈现在自己脑海里。
“此玩偶乃大帝亲手炼制而成，我已帮助你将其炼化，它能抵消一次致死的伤害，平日也可将其当作自己的分身拿来探索秘境等。我看你也不需要什么功法，我手中残余的东西就这个对你还算有几分用处了。”顽童的声音很淡，却清晰的传入南宫凡耳中。
南宫凡还待说话，他有点想探究牛郎成道之后的事情。那段尘封在历史长河中的黑暗时代。他总是对这些极感兴趣。
尧舜禹到底是如何身亡？
如今看来神似历史中那位酆都大帝的古酆又做过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被世人称为最受争议的人皇。
“好了，小家伙，有缘再见。”
顽童老气横秋，甩了甩衣袖，滔天的光芒随之涌动。但在南宫凡看来，怎么都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味道。
南宫凡心下腹诽不已，自己虽然是个竹竿，并没有曾经那般帅气，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受人待见吧。一定是这顽童跟他曾经那位只知道秀恩爱虐狗的主人一样是个心理病榻。
南宫凡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缩小，玩偶化作一道流光遁入他的身躯。他好像在往天际而去？通天古路在他脚下越来越小，直至化作一个不起眼的黑点。
但在那一刹那。他好像看见，通天古路最下方的深渊之中有一道幽芒一闪而过。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在那一眼下，南宫凡心下骇然，全身冷汗流淌。有种死亡降临的感觉。但又很快隐去。
他已然明白，通天古路下方有古怪，最开始看到通天古路下方深渊时那荒谬的想法竟然是正确的。
这通天古路果然是在镇压着什么。但这还不是如今的他能去探究的。
身周好像有水挤压而来。南宫凡不由屏住了呼吸。灵性的水流铺天盖地将他淹没，头顶有丝丝亮光。
好像是太阳？南宫凡并不确定，只能奋力向上游去。
闯过了通天古路，却被淹死的话，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温暖的阳光，翻涌的云朵，已经清晰可见。
仙城已清晰呈现在眼前！
仙城，我南宫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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