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山
短短半个时辰，却让两人有种渡过了整整一年的感觉。
突兀，城主府响彻刺耳的鸣叫。
夏四毫不犹豫将早已准备好的玉简捏碎。
夏殇舔了舔嘴角，眼露邪光。
......
山脉腹地边缘。
南宫凡从那氤氲灵气中缓步走了出来，瞳孔平和，身上却有一股寒意。
他想到自己在冰霜之中，足足被冰冻了半年才苏醒过来，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若非身上最为重要的三个点——心脏、丹田、识海，都有神异之物庇护，他怕是早就在其中化作枯骨。
从中苏醒，之后更是用一个月时间，真正激活体内血脉。本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他却发现，自己不会笑了。
或者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比起血脉初次觉醒的那一个月来说，这次强行激活血脉实在太过暴力了一些。
后面五个月，南宫凡也没摆脱南宫不凡的魔爪，和夏婼一起，都在各种绝地之中流连不止。
期间，两人都不止一次重伤垂死。
说是一直在绝境中磨炼，倒不如说成了个药罐子。
成绩也还算可喜可贺，南宫凡灵修突破到了巅峰玄境，甚至濒临圆满玄境的程度。而夏婼就差临门一脚就能进入地境，普通初阶地境已经完全不是两人对手。
离开盆地，有敖苍兰的存在，倒也不像下来时那般麻烦。
敖苍兰留下一句话，“我要准备渡过初生期了。”就遁入丹田之中。
白疏十分难得的主动进入戒指之中。
唯一的插曲，或许就是两人离开的时候，盆地之中响起了狂暴的兽吼声。
南宫凡不用细看，也知道整个盆地算是被白疏祸害一空，没有个上千年难以达到才来时的那般盛况。
有些可惜的是，他不是炼丹师，巫医手段也不够将地级灵草熔炼，否则光是各种各样的灵草都能让他突飞猛进。
一路坦途。
南宫凡也明白这腹地之中的规则，一个人进入为最佳，只要让两片区域遇到的第一头妖兽服输，又不去招惹其他妖兽，一路上都会顺风顺水来到悬崖边缘。
疾风犬那一关，南宫凡是凭自身实力，让其败退；妖牛那一关，却是达到地境的爆发速度，让其放弃了追杀。
夏婼更加简单粗暴，第一关只是一剑就成功通过，第二关与一头濒临地境的兔妖争斗一点不落下风。
想要来到悬崖边，有进入盆地的资格，必须某一方面超过寻常地境才会轻松，否则就会沦为妖兽的口粮。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高，不少有这等实力的圆满，已经是各自势力中的香馍馍，更为重要的是以此姿态突破到地境，根本没必要来此地探险。
用南宫灰的话说，这两百年来，也就他们两人来到盆地之中。
在南宫凡离开有情空间前，南宫不凡征求过他的意见，用不用借道直接前往十州。那是圣器万千空间的顶点，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南宫凡犹豫良久，还是拒绝了，嘴上却嚷嚷道，“你是软饭男，我可不想成为软饭男手下的软饭男。”
如今走在山脉腹地，还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此一别吧！”南宫凡眸子闪烁光彩，转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夏婼。
夏婼在有情空间之中，除了得到传承弥补了自身功法上的不足之外，进步最大的就是在各个绝境中磨炼的剑意。
如今身上绽放的冷意跟南宫凡都有一拼，只是两种冷大不一样。
夏婼若出鞘的神剑，恍若下一刻就会从头顶斩下，剑意苍茫，让人心中不安；
南宫凡似千年不化的寒冰，身上激荡白气，连走过的地方都有冰渣出现。
“多谢...”夏婼脸上重新盖上了轻纱，眸子中的锐意，透过轻纱死死盯着南宫凡身躯。
“没事，有因必有果，这本就该是你的造化。”南宫凡想笑，却始终笑不出来。
“相信我，我会阻止夏家的...”夏婼眸子闪动，浑身上下都激荡出凌厉气息，剑意滔天，若是弱小之人，甚至会生起末日降临的错觉。
南宫凡见此情形，心下一惊。
夏婼这是以剑之名，做出了类似于天道誓言的承诺。
不由摇了摇头，他和夏千秋在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两者谁都回不了头，必须得一方死亡作为结局。
不是南宫凡被夏家生擒活捉，成为一件实现其野望的工具，除了提供还含有活力的鲜血之外，再无其他作用；就是夏家就此家破人亡，再不复如今的荣光。
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好在，夏婼只说阻止夏家，阻止的方式有很多种...
“我信你。”南宫凡淡淡一笑，“你先走吧。”
“嗯...等我。”夏婼点头，走出腹地范围，转眼消失无影。
南宫凡注视她的身影在树林间消失，才迈开脚步。
极为悠闲的行走了不到百米，南宫凡眸子越来越古怪，他能感觉到自己踏入了一个阵法之中，与此同时心中生起了被人窥探的感觉。
脸色不变，继续迈动步伐，同时用神念窥探四周。心中松了口气，这阵法似乎只有感应的作用？
目光扫视四周，很快就锁定在左边。
那个方位有一处低矮的山峰，若站在山顶，看腹地几乎是一览无余。算是这附近最为良好的监视底端。
南宫凡突兀一个转身，面向山丘。轻松看到了一个头颅在阳光下很快隐去，与此同时有一抹奇异的气息从那里激射而出，很快就越过苍穹，传递到不知多远的地方。
“夏家的耐性真是好啊！”
南宫凡瞳孔闪烁一丝血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身躯在阳光下转瞬间就无影无踪。
......
一个壮汉在山丘顶端，倚靠树木半眯瞳孔，显得惬意无比。
突兀，他心念一动，有阵法感应到生灵的契机了！
他挺起了身子，依旧显得不慌不忙，毕竟妖兽也会引动阵法，这一年他已经失望了不知多少次。
“好快的速度...这好像是夏婼？”
壮汉瞳孔闪烁精光。按家族这些日子的推测来看，夏婼十有八九与南宫凡去了一个地方。
若是猜测没错的话，南宫凡很快就会出现，虽守了整整一年，可想到十枚上品灵石的收获，还是让他期待不已。
“南宫凡啊，南宫凡，你一定要出来，我能不能突破地境就全看你了...”
壮汉探出脑袋，专心扫视下风除了几棵巨树之外，没有一点藏身之地的交汇处。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自腹地的朦胧色彩中浮现。
“男人！”壮汉精神一震，仔细凝视那熟悉的面庞。心下还不肯定，翻出一张画卷，略微对比，“除了脸色白了点，头发长了点，几乎一模一样。”
“南宫凡终于出来了...妈的，让老子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年。”
壮汉嘴中念叨，收回自己头颅，同时捏碎了一块玉简。“总算是完成任务了，该离开这山脉深处了，特么的，这妖兽也太多了，就没一天能睡上一个好觉...”
“那你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了。”淡漠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壮汉一个激灵，虽猜到自己那般凝视肯定会被察觉，可怎般会如此之快？
灵识荡漾四周，身躯猛地一沉，从树枝上坠落。
壮汉面色弥漫恐惧，在他灵识的感应中这附近没有一个生灵...
“你在找我吗？”南宫凡的身子诡异浮现在壮汉刚刚站立的枝头。
壮汉抬起脑袋，几粒冰渣砸落脸庞，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身躯下意识颤抖了两下，心中暗骂两声，明明艳阳高照，怎会感到如此寒冷。
上下两边牙齿不停打架，脸上仍挂着笑意，“这位少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或许吧！”南宫凡眸子没有任何波动，满脸轻松的把玩着手中长剑，“我只想做个好事，你说你睡不上一个好觉，我让你就在此地睡上一辈子，如何？”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壮汉眸子真诚无比，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人，或许一招就能取走自己性命，不顾体内涌动的寒意，连连开口，“我不过是个来此地寻求造化的普通圆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八十老母？”南宫凡轻哼一身。
“这是个形容词...”壮汉满脸赔笑，姿态做得很低。
南宫凡却一眼发现，这家伙一直在寻找可以出手的地方，或者逃生的机会，能在江湖中沉浮到如今境界的，就没有一个老实人。
“夏家其他人，什么时候到？”南宫凡悠闲开口，身上寒意不停洒落，“还是以人为阵基的方式进攻吗？”
“这位少侠，我是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壮汉觍着脸说道。
“你明白的...”
“我明白尼玛，臭傻叉，谁有闲心一直跟你唠嗑？”壮汉手中金光涌动，猛地掷出一柄长枪。
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壮汉毫不犹豫抛弃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长枪，向一侧窜去。
他身躯刚动，面色就突兀一变，体内的寒气他本不甚在意，可此时随着身体动作，那些微不足道的寒气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速度，连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不由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该死？你做了...”
“嘭！”
南宫凡挥动长剑，黑纹浮现，长枪应声而退。
一剑缥缈，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隐约间，似乎勾连天火，引动寒流。
剑未到，壮汉身躯就浮现了缕缕冰霜。
“冰火阴阳。”
声音恍若从天际飘来，刺骨的寒意，让壮汉僵硬的身躯不停颤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随之僵化了不少。
只能模糊感应到，体表火焰丛生，体内寒霜密布。
只见血芒划动，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肩膀处传荡开来。
壮汉很想大吼出来，可连嘴巴都张不开，眸子在这之间都不由模糊了下来。
“我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好。”冷冽的声音响起。
壮汉果断老实起来。
“我问，你点头。若是让我满意，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你就好好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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