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朱雀和前尘
闻言，余雪成乖巧点头，嗯了好几声。
玄羽忽然也有种，可怕的“为人父”的感觉。
“继续修炼着吧，我在边上陪着你。”
他说着，几个村民当下识趣地退走，去做自己的事了。
而他们离开后，也有不少村中的少年少女知道玄羽收了徒弟，便就对余雪成无比艳羡。
六个时辰并不长，也就半天时间，然而玄羽还是被小成的提升速度吓到了，她居然到了八阶！甚至还从玄羽身上，纳取了金之一行！
至于为什么纳的是金行，便因为这丫头和属于金的剑啊器啊接触的比较多了。
而后，和余雪成离开小世界，玄羽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带她去获得水行。
金木水火土，是一定要有的，而水与金不犯冲，水又与毒比较相合，单看这个，于她而言金之后纳水，便为最佳选择。
而纳水行，最好，就是去找玄武。
不过玄武实在离的太远，哪怕让饮天帮忙赶路，也要花不少时间。
所以玄羽就比较纠结了，到底要不要求师父办这个事呢？如果并非玄武，那他给她找的水行必是普通，就没办法达成他的养成……培养目标啊……
培养目标，就是玄羽打算让余雪成主修水行。
虽然这丫头表示自己对金很喜欢，但是玄羽认为她是女孩子，喜武技，又持双剑，加上剑术招式喜变化，还是比较适合较柔和且奇诡多变的水。
想来想去，他终究决定腆着脸麻烦饮天一回。
出乎预料的是，他刚准备呼唤老道，老道就来了。
“小子，有能耐了，朱雀想邀请你到他府上坐坐。”
一开口饮天道人就是这句话，弄得玄羽一脸懵逼。
“朱雀？他找我干嘛？”
“我哪晓得，他就是找你，我估计看那架势，你要不去，他得亲自来。”饮天目中闪过了什么，其实，听过迦楼罗曾经说的话，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玄羽无语了，“好吧，神兽邀约，我要不去就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他耸耸肩说道，随即忽地转脸，望着余雪成。
女孩被他望得手脚都要有些难放了，玄羽又回看饮天，问：“带她去，可以不？”
闻言，饮天讶然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麻烦师父了。”
“麻烦什么麻烦，这丫头可是我的小徒孙，到时候我带着她，你小子一边凉快去吧。”
玄羽：“……”
余雪成听得稀里糊涂的，眨了眨大眼睛，整个人懵懵。
饮天道人瞧向她，老脸顿成一朵菊花，道：“小成啊，一会跟着你师爷，别跟这小子玩了。”
余雪成轻“啊”了声，随后嘀咕：“想跟师傅……”
当即，玄羽笑，饮天跨了脸。
少顷，老道转身，拂尘一挥，一抹无形气浪将三人包裹，上下左右的景致，立时大变。
朱雀亦在东方宇宙，所以身为守护者的饮天想要去找他，无论带不带人，都是轻而易举。
余雪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当下眼睛亮得跟什么似的，对着饮天时，里面便写满了好厉害好厉害。
“怎么样，小丫头这回想跟着我了吧。”
饮天吹着胡子得意道，玄羽满头黑线。
余雪成这回“嗯”了声，又偏头对玄羽说：“但我也想跟着师傅的。”
玄羽笑笑，进而环顾，只见赤红的火光肆虐，他方知他们立在一处也许是飘浮在宇宙空间里的大地上，而周遭全是升腾着烈焰的深邃之谷。
“我们差不多算是到了，朱雀应该会来迎接你。”
饮天话落，就见前方的火焰障壁突然裂开条口子，一道人影，从中横踏而来，其快速非常，如浮光掠影，前一瞬还在千丈外，后一瞬就已近在咫尺。
这是个背生双翼的男子，眼若燃烧，面孔威严，他朝饮天弯腰致意，也未看玄羽二人，只道：“三位随我来。”
随即他浮身而起，对着涛涛火光遥遥一指，瞬时像有两只巨手自天而降，把火光生生拨开。
玄羽一目望去，就见两旁千米高的火墙形成了条深邃的路，朝下一望竟是宇宙星空，而路的尽头，却是一座赤金色的，恢宏巨殿。
余雪成不过是个地黄境的小姑娘，哪里见过此等浩大的场面，一时间分外呆滞，幸而饮天带着她，安全还有保障。
于是乎，三人朝着即便相离数万米，依旧庞大浩瀚的宫殿，飞去。
半晌后，落了地，余雪成险些没站稳，玄羽还是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
“这位……”
朱雀瞧向余雪成，声音低沉。
“是我徒弟。”玄羽怕她被吓道，很快答道。
“这样啊……”朱雀点了点头，看着玄羽的目光，无比复杂，也让后者，生起了丝丝的熟悉感。
但另一方面，玄羽也发现，朱雀好像……并不直视，或是说……不敢直视他？
他即刻就在心里摇头，不敢直视，宇宙五大神兽之一，东方宇宙仅次于守护者的存在，会不敢直视他一个区区天玄八阶？
“主……阁下，请，与我入内。”
他对玄羽说着，语气中，不自主就带上了一丝恭敬。
“呃……好。”
玄羽有些受宠若惊，他僵硬地回应了下，只是更多的，他有些好奇他本来想叫他什么。
朱雀朝着宫殿的大门走去，玄羽瞧了饮天一眼，见他脸上挂着深深的笑，又看向余雪成，只见少女满面呆萌。
“……师傅一会就来陪你，先……你先和师爷在这逛逛，欣赏一下壮观的景色也可以。”
说完，他转身抬步，跟上了朱雀。
高耸几十米的大门打开，甚至发出粗重的轰鸣，玄羽随双翼男子走入，还没站定，这门又“轰”的一声，合若响雷。
玄羽开始观察殿内，随之，一样东西突兀闯进了他的视线。
目光，方猛然定格。
这是一张画。
画上是个男子，金眸白发，那汹涌透出的气息，滂沱若神邸，像要将一切邪恶污秽碾压成虚无。
但更多的是，那股气息的味道，分明与玄羽的本源，一模一样！
而这个画中的男子，周身亦缭绕着，玄羽无比熟识的，金白烈火。
“主神大人……”
朱雀有些哆嗦地出声了，玄羽并没有丝毫回应，在他看来，这画中人就像要随时走出，而，他的魂魄，似随时会被吸进画里。
“轰！”
猝然一声巨响，整张画剧烈颤动几下，随即在朱雀震撼又惊喜的目光下，化作了一团金白相间的气力，又闪电一般，没入了玄羽的眉心。
刹那，灵魂一阵浮荡，玄羽眼前，被无尽漆黑所笼罩。
………
睁开眼时，他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的天空。
起身，方知脚下的大地，荒芜，贫瘠，却又含着微弱的热。
“宇宙之东么……”
玄羽……不，现在应该叫阳羽，呢喃几字。
抬眼，他看到了前方的一抹微弱的，赤红火光。
跨步，直行过千里之距，地面越发灼热，阳羽方瞧得一处鲜明的火，而火中，包裹着一颗似在跳动的……蛋。
“吼吼！”
蓦地传来声咆哮，只见了无生机的大地忽地皲裂，一条巨大的赤蛇，凌然暴起，口张却无蛇信子，只一口惊人獠牙。
它眼底闪着点点贪婪，随即凌然下掠，就要把那被纯粹火行能量的蛋，给吞吃下去。
阳羽望到这里，也没做多想，便出手了，他一声正气凌然地喝定赤蛇，随即弹出缕金色闪电，就把这千丈长的蛇的头上，穿了个窟窿。
赤蛇的尸体躺倒下来，紧接着莫名地被股赤红的火粘上，片刻就被烧成了抹能量，涌进了那只蛋。
伴着最后一点能量被吞没，那包裹的赤红像也被收入了蛋中，但听得“咔嚓”一声，这蛋，裂开了。
一只通体绕着赤火的红色小鸟，进而从蛋里钻出，它餍足地打了饱嗝，然后扑扇着翅膀就飞了起来，须臾就到了阳羽身边，显然识得他是“救命恩人”，分外亲昵。
后来，小火鸟就一直跟在阳羽身边，时不时他还会给它一点点金白火焰吃，当然不能吃多，不然会把它的身子给烧坏。
小鸟陪了他数千年时光，一直奉他为主人，而到阳羽羽感到殷煞将茅头对向自己后，便与它分开了。
分开的时候，阳羽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要送这只小鸟一个礼物，一个可以铭记的礼物。
他凝聚自身本源力量，化之成纸，以金乌之羽为笔，作出了一张自画像。
为了让这副画值得成为小鸟的礼物，他甚至，打进了自己的一丝神魄灵魂。
当时，小鸟哭得撕心裂肺，他却仍没让它跟着，极恶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开始觊觎极正的力量，他不能给它带来危险，他要要去完成的，那所谓的，宇宙给与的使命。
相战，是注定的。
而这只小鸟，赫然是宇宙中的第一只，朱雀。
他奉金乌为主神，他的后代会传承他与主神的记忆，永远，守护这张画，也永远拥护他，信仰他，奉其为主，奉之为神。
………
玄羽从前尘中醒来。
他的眼神一时还有些恍惚，仿佛过了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他才终将心神沉淀下来。
转过脸，朱雀立时呼道：“主神大人！”
“咳咳……别这么叫我。”
玄羽摆了摆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刚刚经历了一番后，以前的那几个梦境都被他想起来了，曾经的记忆貌似恢复了不少，不过就像走马灯似的，并不能引起他的多少共鸣。
这也正常，就像你三至六岁时候的所做所为对现在的你毫无影响一样，何况是玄羽这突然多出来的还进行的飞快的记忆了。
当然，大的方面，还是因为他是残缺的灵魂转世，加上今生的经历，真的极为深刻。
此外，记忆只能是记忆，并不能影响他的性格心智神念。
然而，玄羽也能感觉到，有一些更为深刻抑或是关键的东西，未为他所知。
好比那朵像是映在他心里一样的雪中之莲，记忆中，貌似只有一些残缺片段，但若仅有这些片段中的发生的东西，又怎会给他这种印象呢。
“主神大人，您是世代朱雀的信奉者，先代与您的羁绊，是我等永远的敬仰。”
朱雀单膝跪下，言论可谓发自肺腑，玄羽则又惊骇又不适应，赶紧从床上下来，把他扶起。
“好了好了，朱雀……啊，叫主神就叫主神吧，但只限于我俩私下里的时候啊，到外面，你就叫我……羽兄，就行。”
“……这，这不好吧。”朱雀站在原地，眼神有些躲闪，他对阳羽的信仰可是认真的，谁能想像一个道士叫太上老君兄弟的情形啊……
“朱雀，你要知道，我是阳羽，也不是阳羽，我可以接受你的信奉，但我早已不是你信奉的人了。”
玄羽的目光认真，盯向朱雀的双眼，后者闪不开，终是硬着头皮看过去，在对上那漆黑幽深、泛着一缕浅浅金意的眸子后，他的心，也渐渐平息下来。
“羽兄还是罢了，叫羽阁下，可否？”朱雀低声问。
“自然无妨。”玄羽笑。
“说来我方才睡了多久？”他语气微转，问道。
“……约摸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嗯……也不短了，我师父和徒弟呢？”
“他们……现在应该在偏殿，之前，您徒弟似要找您，险些迷路了。”朱雀道。
闻言，玄羽脸皮抽了抽，这丫头……
玄羽随朱雀到了偏殿，就见余雪成鼓着腮帮子坐着，饮天在她旁边绕了转去，好像在想着该怎么哄小孩子玩。
而感应到两人过来，老道立马正色，对朱雀点了点头，又凝视向玄羽。
“师傅！”
余雪成娇呼一声，就迈着大（小）长（短）腿，朝着玄羽跑过来。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粘在玄羽脸上，随后道：“师傅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噢？”玄羽摸摸下巴，又看向饮天。
饮天道人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
“你的魂魄，变强了。”
“小羽，看来，你可以提前进行，灵入界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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