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书学数道
在这方面他还是通晓的，当下方看出了玄羽的招式优劣，还有他对这种数之道的运用能力。
这变化之势，本身确乎为一番极为强大的力量，可玄羽的施为，并没有把它的真正强大体现出来。
玄羽手中的剑略略劈斩，气力跃行，未几，其行将结束。
望了宇文书学一眼，玄羽旋即闭目，开始了那无限放大威能的函数行将。
少顷，他睁目，真力已然运转足够。
接着他动臂，朝前猛烈横劈，刹那间，前方呈现出无匹锋芒，随后利色剑气，方带来浩荡寂灭。
这一招的委实，恢宏无尽，赫然达到了中品六阶的程度。
旁边的麒麟见此，眼中都是成片异彩，他没想到玄羽以这般低的修为，能打出此等大势，简直比宇文书学还惊人。
见此，宇文书学当即颔首，道：“利用函数放大招式的威能，你在此处，已然达到顶峰了。”
“只是前面的变化攻势，还有可以改之更善。”
听此，玄羽的眼睛即刻更亮，“还请阁下赐教。”
“放心，既然我说了，就定然会传授予你。”
“随我来。”
宇文书学又语三字，进而抬臂伸掌，斜侧里立时仿佛被抛出了一方万象森罗。
这好似一本书，书中有万里山河，浩渺世界。
进而宇文书学便化作道光，穿进了他抛出的存在。
玄羽见得，心中生起激荡，不过旋即想起了后方的雪，便转过身。
果然，便望见她眸光低落，脸色不佳。
大约是有些怪他上来迎接这两人，而忽略了自己。
玄羽也就浮至雪前方，牵过她的一只手：
“我去接纳他的传道，你就去小世界呆一会吧。”
见少女依然闷闷不乐，玄羽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继续说：“乖，我很快就做完，来陪你。”
“谁要你陪。”
雪美眸稍撑，撇嘴一语，不过随后还是很乖地进了小世界。
而后玄羽便对麒麟拱了拱手，亦化光芒，掠入了宇文书学的所在。
入目，便是一片辽阔。
这里应当也是类似小世界的东西，场景为苍茫之海，远方海天相接，浩瀚异常。
宇文书学就漂浮于海上，仿佛这一方涛涛之海，还有无尽长空，都装在他胸中。
玄羽入了这方世界，宇文书学便转过身来，进而开口，声音传卷九霄：
“你的数之道，方面太少，仅仅关乎函数。”
“而且，你施行的函数太过复杂，这与我一开始的做法一样。”
“孰不知，大道至简，用一些简单的东西，亦能造就意料外的效用。”
闻言，玄羽略一沉吟，方道：“就像你之前仅仅用减法，就化解了麒麟暴走喷薄的气力能量？”
“没错。”宇文书学点头。
“你在函数刻画时，因为目标复杂，故耗费的时间很久，但有时，或者说在以函数成变幻攻势时，并不需要那个复杂的目标。”
玄羽听得不由稍愣，后道：
“可是没有那些特定的波动函数，如何能有一番自主变化？那些具有波动力，而且不会在一个点波动的函数，都很复杂啊。”
宇文书学摇摇头：“函数，本质就是一个量相对于另一个量的变化过程，这种过程，你自己也可以决定。”
“自己可以决定？那岂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玄羽略惊。
那他随意进行一个暴增函数，岂不是不必多长时间，就能打出跨境一击了？
“没错，自己决定，不过数的结果，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一加一就是二，但数的过程，却可以做到。”
宇文书学这句话，就让玄羽有些糊涂了，为何可以决定过程而不能决定结果？难道不应该是过程决定结果吗？
事实上，玄羽虽然暂且没懂，但这也很好理解，就像一个数学问题，答案唯一，却有无数种方法来解，每种方法实则都是不同的过程。
“一个函数的走向，可以通过对数的控制，在施为中，自行转变。”宇文书学继续道。
“不过，在没有一个样式来表达的情况下，人要控制数，是非常困难的。”
“数随心动，应当是数之道的最高境界，这个境界我还远远未达到。”
“所以…自己决定函数走向，需要通过控制数来达到，而我们，却很难控制数？”
对此，宇文书学点头，令玄羽嘴角微抽。
“那…我怎么自己决定变化过程。”
宇文书学这回则摇了摇头：
“你的理解并非完整，而且，我还没有说完，函数的走向，实则并非函数的过程。”
“走向，是对它既定的结果的判定，是由无数个数决定的，而过程，是数在进行时的状态。”
“你不能控制数，但可以影响数，让数混乱。”
听到这里，玄羽瞬间明了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让函数中的数混乱，造就一种，我自己也不知它接下来会是什么状态的攻势？”
“没错。”宇文书学嘴角略弯，道出二字。
“那我怎样，才能让其自行混乱？”
宇文书学道：“你可以先以简单函数为练习，去触摸它变化中数与量的部分，而后以道中意识，对其冲击。”
他这里说的道中意识，便是刻画函数时所用的东西。
听得，玄羽理解了，当下抬手欲为之。
“且慢，这只是函数的部分，你后面总有时间去试。”
“我还没有传授什么。”
听到这里，玄羽收掌，正色颔首，对宇文书学的认可与好感便也更深。
他亦深知受了他接下来的传授，就算是他的半个徒弟了。
而个中的道，对希冀自身实力提升的玄羽来说，完全是巨大的吸引。
另外宇文书学和他，也算是天生师徒，毕竟整个宇宙，恐怕找不出第三个明白数之道的人。
有一说一，只见宇文书学稍稍转脸，临对远方。
“数之道中，我所深悟的，除去函数，还有运算，以及维数。”
“维数？”玄羽抓住了这两个字。
“维数是较为深奥的东西，且让我先行运算。”
宇文书学随后举掌，朝着前方的浩然开阔临对而去。
“运算，对于数的运算有很多，除去四则运算还有乘方根次积分之流，但真正有用的，或者说我会用的，只有乘减除与微分。”
宇文书学说完这一段，便立时把手朝前推去。
“数之道，作乘，便是以我推出的真力作乘，这种相乘，也就是量的乘，可以走向无穷尽。”
他推出了两团渺小的气力，随后手一挥，推出的两团能量，当下成为了千万团，掩盖了前方的浩然天海。
“这两团为二，我将之乘上千万的量，便就达到了此地层次。”
宇文书学说道。
能量起力在空中卷行震荡，令下方的原本平静的海洋，直接咆哮嘶吼起来，滚滚大浪，翻腾不息。
“而减和除，实则异曲同工，我最擅长无限作减和无限作除，就是将任何的可以以数以量来记的存在，减或除上一些量。”
“之前对付麒麟，减你业已见过，就来除吧。”
宇文书学说着，前顶的手，接着朝后狂猛一拉。
“除，即我让这一切，自行除以一个量，并无穷匮地进行下去。”
顷刻间，前方的万千气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狭窄，须臾，就直接成为了条条细线，乃至细丝，最终几近于无。
不同于之前的减，并非将一切化为零，而是还存在几分残余。
因为无限作除，会成为一，然后无限趋近于零。
“除的消亡速度要比减快，但会有遗留，若对手有心，还是能在这方面做手脚的。”
宇文书学做完这些，再度望向玄羽：
“微分，你可了解？”
对此玄羽点头，只不过这属于高等数学的内容他有些不太熟。
“微分，带来的力量，简单的说就是把对象分解，成为近乎于无的微小存在。”
“不同于减乘除，这个对象不一定非要可以用大于一的量来表现。”
“所以，微分所为的存在，也可以是生灵吗。”玄羽不免道。
“自然。”
“万物，都可以被微分，当然包括生灵。”
宇文书学说完，便一指朝下方的海水间点去。
顿时，一片海水直接消失成了星星点点的碎片，引得旁侧的浪涛飞涌，撞动于一处，甚至发出嗡鸣，溅起滔天水色。
“微分比起前三则运算更为困难，但速度，毁灭消解的速度，要快得多。”
宇文书学语毕，玄羽目光如炬。
“你施为运算的时候，对于减乘除，要先去找到一个量，即你要能化出一个实则的量。”宇文书学见到他的模样，也就真正开始了传教。
“这个量是无形的，它依托于你施为数之道时的意识。”
“有了这个量，减乘除的施为，你应当就没有问题了。”
“而微分…”
“微分不需要量，我可以直接传予你它具体的行将方式。”
说完这句，宇文书学一指前点，“你且放松，我将之印入你脑中。”
玄羽便也这般做了。
然后，他等了许久。
也是这许久的时间流过，便只见一抹微光奔行飞跃，闪进他额头。
做完这些，宇文书学手指稍颤，收回后，还有些抑制不住地战栗。
把这样一个极为复杂的东西抽离，给与对方，不单单极为耗费他的脑力心神，还对真力所为的要求甚高。
未几，玄羽睁目，脑中的那一切完整繁复至极，他立时明晓，宇文书学有多么用心。
旋即他目光郑重，朝着对方恭敬弯身。
“不必如此，你若能将数之道发扬开拓，我也欣慰了。”
宇文书学言毕，稍稍闭目，转身临对开阔天海。
“你先在此练习吧，维数现在还非时候。”
“至少要等你将我刚刚所言二者都掌握。”
“明白。”玄羽颔首，随后掠至苍穹，入界运转，浑身上下，真力开始沸腾。
下方的海水荡漾起缕缕波涛，玄羽周身，随之开始浮现起了，数之道的力量。
而宇文书学，两眼并不睁开，陷入了入定冥想，以恢复方才的消耗。
时间推移。
宇文书学再睁眼时，已过了三日。
玄羽在函数的过程变化上，已经可以做到不刻画具体函数，令其所出能量力势，混乱难料了。
他一拳一掌一剑，俱是这般效果，便颇为满意。
分明，这就是他一开始的期待。
玄羽对宇文书学，也越发感激了。
日后，若有机会，他定会以千百倍去回报。
空间动行，天地摇晃，见到玄羽的施为，宇文书学嘴角稍翘，心头生起了满意与欣慰。
对于遇上玄羽，他是发自内心地欣悦。
这些数之道，他悟了无数年，无数年都无人来学，介时他达到大限，都不知会不会就此寂灭。
如今，这一点被解决，能不令他开怀吗。
随后，玄羽就开始了运算的尝试。
这一点他没有基础，便先依照宇文书学所言，去找量，创造量。
这一个量，就花了足足十五日。
十五日，玄羽都在宇文书学的世界里，而后者，自然未陪着玄羽了，甚至很少进来。
而寻到了量，还要对量进行熟练的创造，令其得以进入减与乘除当中。
只有一念造就无数个量，才能达到宇文书学的强度。
玄羽对此方面的修行，可谓废寝忘食，每一处都练到虚脱而练不下去。
这样一种极致的练习，带来的也是非凡的压力。
而有了压力，对修者，尤其境界来到门槛的修者而言，实则有益少害。
而也就是在宇文书学传授完毕的一个月后，玄羽来到了下品尊圣九阶。
他突破得可谓水到渠成，只令得海面一阵波澜起伏，便达成了这般跨越。
来到了下品九阶，也就意味着，要为中品尊圣，做出准备。
当然，这一个月玄羽的收获远远不止晋升，他如今在减乘除这三者运算上，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或者说，在战斗中，对他恐怕具有极大的增力。
“而后，就是微分了…”
玄羽长吐出一口气，目中掠过道坚定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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