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前面也有说过，茶道静心，更清心，尤其是宇文书学这里的茶，雪喝下去后，只觉得心头生了淡淡的刺痛。
不过这种刺痛只是瞬间，她随即又觉唇齿留香，还想再饮，抑或多喝几杯。
“茶很好。”她说出三字，玄羽亦嗯了一声。
“那你们继续，此外这位姑娘，你更应多喝些。”
雪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应多喝，看向了茶壶，目光微顿。
她就继续取过之，自己给自己倒茶。
玄羽侧目瞧了眼她，接着望向对面的宇文书学，眼神认真。
“道友，来边上一叙吧。”
听得，玄羽也大致料想到他要说什么，对雪道：“你乖乖在这里，不要走太远。”
说罢他就跟着宇文书学飞至上空。
两人离湖心亭，也就是雪，大约百米之距，而后宇文书学抬手布出了一方结界。
似乎是隔音结界。
旋即他开门见山，直接对玄羽说道：“道友，我能观见她的心智，似乎被什么影响到了。”
听此，玄羽回以二字，声音里隐含浅忧，“没错。”
“这些影响实则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一直下去，总归是会让人失去本心的，并不甚佳。”宇文书学道。
玄羽颔首，诚如是，若你变得不再是自己，即便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其实也算一种悲剧了。
曾经的雪得知自己会这般，实则并不愿意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玄羽问，同时他心中则在想，难道要靠喝茶？
“茶道，确乎可以平息一番此种过程，但也无法将其规避，或者如你所言，解决。”
“不过，据我所知，也并非没有方法。”
玄羽：“何法？”
“我感觉到她的灵魂与正常生灵有所不同，也许，能从魂魄入手。”
闻言，玄羽眼神稍动，道：“或许，是因为冥泉泪？”
“什么？”
“冥泉泪！”
“你们去过下宇宙？”
玄羽颔首，宇文书学便更为感叹了，“冥泉泪，绝对算是整个宇宙中，数一数二的珍宝了。”
“且不提下宇宙有多难去，从转生之地将其取出，纵然是我也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做到。”
玄羽听得这话，默了默，当时道尊和饮天也没提，就让他来拿，难道是认定他作为极正，一定能得取冥泉泪吗。
不过拿那东西的时候，诚然有一番惊人的灵魂幻境。
宇文书学接着道：“既然魂魄中有冥泉泪，那她只需服用清心魂灵草，就能借助自身魂魄，洗刷心智意识了。”
“清心魂灵草？”玄羽语气中，腾出稍稍疑惑。
“这也是下宇宙的生物，不过应当不在转生之地，而在稳灵之处。”
“创设灵魂，分缔造、孕育、稳灵三地，这三者之合，也是我所知的下宇宙的成灵域。”
“也就是说，我要先去成灵域，而后到稳灵之处，去找寻清心魂灵草？”
玄羽闻言说道。
旋即见宇文书学点头，他也就稍稍皱眉：“下宇宙那般广阔，单凭我，怎样才能找到成灵域？”
上下宇宙的都是极为广袤的，一者，都达到了剩下五方宇宙的大小总和。
之前到转生之地，也是靠饮天带路的。
然即便有困难，玄羽觉得，下宇宙他还是必须要去一趟的。
除去找那清心魂灵草，还因为饮天道人说过，若他有灵入界，则下宇宙的能量可以被吸收，他的灵魂也可更坚韧。
话说回来，清心魂灵草，也并非是一定要去拿到的东西，因为无论雪变成什么样，她都会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人。
“去下宇宙这件事，先不急吧，多谢您的关心与告知了。”
宇文书学闻言，方撤去了结界，玄羽便也踏步返回，来到雪旁边。
她依旧在原地未动，手举杯，纤细地指托在玉质的茶杯上，那白皙的颜色，比杯身还要精致吸人。
少女安静地喝着茶，面容平淡，目光沉静。
听到玄羽过来，她也没回头。
“怎么了，生气了？”玄羽缓缓接近，问了一语，呼吸吐在了她耳后。
“你们在谈什么，非要瞒着我。”
玄羽抬手放在她头上，道：“谈一些你不适合听的东西，乖了，不要生气。”
少女呼出一气，玄羽的手确实温柔，她转过身，微微躲了躲，实则却有些舍不得离开，恰似欲拒还迎。
“哼。”而后她眼眸一瞪，别过脸。
玄羽见此，勾唇，语道：“再喝点茶吧，前面的景色确乎合适。”
雪：“噢。”
她随之回到坐上，瞧着那茶壶，手指轻点。
新的水色被一股浅力操纵，从旁侧涌来，清澈非常，既而行进壶中。
“刚刚的茶喝完了，我再煮一壶。”她这话除去对玄羽说，还对着后方的宇文书学。
“没问题，我的茶够煮三壶。”
雪点点头，也就轻身坐下，静静望着前方的壶、杯与湖水、雾霭。
正当此刻，远处，闪起道流光。
旋即赫然便为一道身影，横掠而至。
玄羽举目望去，也就瞧见了几来人的样子。
这是个男子，也是麒麟。
“老远就闻到了茶香，宇文兄，有好茶，怎么不叫我呢。”
听得，宇文书学道：“不叫你，你不也不请自来了。”
麒麟随之朗笑一声，身形飞落，转眼间来到亭中。
他看了眼玄羽，也瞧了瞧雪。
“唉，才子佳人，好不惬意，我诚然羡慕啊。”
“你可以来对弈一局，道友的棋道实非一般。”
“噢？与你下过吗？结果如何？”
宇文书学淡笑：“平局，不过我行了五分功力。”
玄羽心道五分就能与自己杀平，他的棋艺，恐怕高似饮天道人了。
“五分？没想到你这么强？”麒麟听得，惊对玄羽和雪。
“宇文兄在关乎知识的道方面，可都强得非凡，在棋数中，他的天机之道，几乎是无人能敌的。”
玄羽无奈，宇文书学随之开口：“麒麟，你到底下不下，总与我对弈，你的棋道也算不错，应当不会太快败在他手里。”
随之麒麟也就快速落了坐，“来一局来一局，顺便品番茶。”
玄羽也就上前坐下，面对麒麟。
雪瞧见他们两人大爷一样地坐着对弈，撇了撇嘴，到底还是取起壶，倒起了茶。
“麒麟阁下，你之前暴走，究竟为何故？”
玄羽落子，见麒麟面上不甚沉静，便问了这句。
听得，麒麟行棋的右手略顿，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唉，不提了，这个是老毛病，宇文兄都没法根治，只能每次阻止我。”
玄羽：“原因呢？我想知晓，或许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句，麒麟顿时震惊，“…你？”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中了个毒，被我压制着，但也不能解，每到时候，不暴走发泄出来，就会毒火攻心。”
玄羽眉头蹙起：“具体什么毒？”对麒麟这种神兽也能影响到此等程度，想来这毒，应当极为惊人。
“这是我当年，惹到了毒魔，被它下的。”
闻言，玄羽的眉头更深了，“毒魔？”
“毒魔现在被囚禁在南方宇宙，也多亏当年道尊的出手，否则定会为祸人间。”
玄羽立时明白了，毒魔，也为四囚魔之一，另外听这个名字，方知之毒道惊世。
须臾，一盘棋定，玄羽略胜一筹。
“能与宇文的五分战平，果真不一般，我甘拜下风。”
玄羽摇头道：“是您心神略乱，否则我要取胜，定然困难至极。”
麒麟笑了笑，玄羽喝了口茶，继续道：“不知您，可否能让我探知一番，体内的毒？”
闻得此语，麒麟顿时愣住，“…你，难道真的有办法？”
“我想试试，有没有办法，还要看过才明白。”
麒麟便就探出一手，玄羽旋即抬指，点上他手腕。
“还请阁下放松，不要阻挡。”
说完这句，他便闭目开始了探知。
接着玄羽感觉到的，便是浑厚无比的土行能量，同时，土行之下，存在着令人震骇的狂暴之意。
旋即玄羽深入这种狂暴，刹那间，就发觉了浓烈无比的，毒之意味。
浓到极致，同时仿佛在燃烧，如果不是被磅礴的土行压着，恐怕要狂猛地喷薄而出。
但这些毒力，做不到源源不断，所以玄羽认为，他还是有办法的。
办法听上去很简单，就是用万火之祖，直接焚烧所有毒意。
但前提在于，麒麟受得住。
只是玄羽想他应该能受住，因为土主防护，土行神兽的防御力量应当极为强大。
于是乎，玄羽睁眼，在麒麟期待的眼神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火？什么火能烧尽毒魔的毒意？”麒麟听完，满面震惊。
宇文书学在后方，也出声：“毒那种东西，火对之有些难，何况是在麒麟体内啊。”
玄羽便抬起手，指尖跃出团金白火光。
炽热与灼烈飞舞而出，麒麟和宇文书学望见那粲然的颜色，眼中都腾出股震动。
火光驰骋，上冲间，扭动着空气与空间。
宇文书学而后瞳孔稍稍一缩，道：“这种火，是什么？”
麒麟：“…我感觉世间万物，都会被它烧毁。”
让它在他体内烧起来，确实有些让人…噢不，让兽发毛。
玄羽道：“这是万火之祖，始祖之焰，宇宙中没有什么存在，是它不能焚烧的。”
他说着，眼中闪过道金意，宇文书学看在眼里，心中再度动荡。
“万火之祖，好一个火中始祖啊，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气度容貌非凡，年纪如此轻却有这般修为，通晓数之道，还有这种火焰，他想玄羽真正的身份，恐怕会震撼他与麒麟。
“宇文阁下，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是极正。”
他话落，霎时间天地寂静。
麒麟：“……”
宇文书学：“……”
他们本来还以为他是拿个超级大派的少主，或者哪个绝强者的高徒，结果…
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极正？
那唯二的神主，那断决宇宙状态的，象征光芒、生机与正道、真理的存在？
宇文书学更是觉得头脑嗡嗡，他居然教了极正东西？对方还对他感激恭敬无比？
即便他的实力接近的尊圣的最高境界，但他分明连神主的脚底都没有摸到，面对极正极恶这种，分明就似凡人在仙神面前。
玄羽嘴角微抽，果然，这两人，或者说一人一兽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中。
但是，玄羽其实很希望自己，能摘掉极正的名头。
他想要日后，别人提起自己是，只会说那是个名为玄羽的绝世强者，而非说那是极正。
哪终最后他要与殷煞一战，玄羽也希望能以今生的身份，而非他以所代表的极正之名。
“万火之祖虽然强，但麒麟您作为土行神兽，想抗下之，若有魄力受痛，我想是可以做到的。”
麒麟瞧了眼他指尖升腾的烈火，道：“极正阁下，您还是不要用您来称呼我了，听着有些怪。”
玄羽脸皮稍稍抽动，随之道：“…对我这么恭敬做什么，不要因为知道了我是极正，就改变对我的态度。”
“另外，我叫玄羽，还是不要叫我极正阁下吧，听着也很怪。”玄羽笑了笑。
麒麟听得，也回以一个稍稍讪然的笑：“明白，玄羽…道友。”
“那么你，可愿意尝试？”
麒麟听到此问，便似乎是陷入了纠结，恰在这时，宇文书学从旁侧出声：
“麒麟兄，玄羽道友作为极正，你还不放心吗。”
“何况，我也不想每次在你暴走的时候费那般心力。”
玄羽则知道宇文书学这话，就是在激麒麟，去接纳他的提议，试一试，去除体内的陈年狂毒。
“寻个土行足够的地方和时日，再开始吧，我已经决定了。”少顷，麒麟抬头，眼中掠过丝坚硬之色。
宇文书学笑将起来：“这才对啊，一次解决多好，有些魄力，才无愧神兽之名。”
玄羽：“好，土行浓郁之日，麒麟您应当很容易寻到。”
“嗯，这一点就交由我吧，毕竟关乎我自己，我不会不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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