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而魔之所以为魔的标准，实则是修道方式上与我们的本质区别。”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魔与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可能共存的生灵，因而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亡。”
玄羽听得，也是点了头，但实则他心中于这一切并不甚认可，他相信只要是拥有意识者，若本性中有光明善良的一面，便是可以改变，可以共处的。
魔为何该死？反而是有些并非魔道的家伙，所为之恶仅仅靠着那一身人皮遮掩。
“好了，我们已经到了人族族地。”
闻言，玄羽也从自己的思绪中退出，旋即环顾周遭，方见远处群星环伺，群星左右，有三方极其广袤的大地，好像是数方大陆生生拼接而成。
玄羽也算大致知道了神主们是如何建设属于他们的族地的，估计就是看一方宇宙空间空旷合适，便随手拉来几块大陆星辰，组合到一起。
“既然你是新生之人，或许熟知人族本能，但即使我方才说了不少，对这个宇宙应当还是缺乏了解，所以先去了解一番吧。”
玄羽颔首：“我该去何处？”
“天地古塔。”
说出四字，男子进而抬手，指向远方一处。
玄羽及目而望，凭借神主的目力，果然见得座庞然高塔，矗立群星在之间。
这座塔位列于浩瀚的星宇大地间，在空间中鲜明无比，通身浩瀚恢宏至极的力势，即便相隔遥远，依旧能传荡到玄羽身前，同时给他一种沧桑浑厚的古老体会。
再观旁侧，玄羽发现那一男一女已经消失不见，方轻闲踏步，神主的能力发挥到极处，眨眼间，他就闪至高塔前方。
当真正来至塔前后，玄羽才感觉到这东西究竟有多么震撼人心，相比而言，自己曾经在现实中看到过的那些，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便是上古时代吗…”
眼前的巨塔没有窗户，完全是一副封闭的模样，但那深暗表皮上时而划过奇异的流光，哪怕一抹光晕，都拥有着足以笼罩山岳的庞大。
玄羽长呼一息，另外眼前所有都不过是记忆之景，哪怕再真实，应当也难以再现当年的无穷壮观。
朝前行路，玄羽就发现塔壁上一阵荡漾，似乎水起波纹一般，紧接着，伴着道无形的波动划过通身，前方的塔上，便现出道百米高数十丈宽的光门。
望见这一幕，玄羽也没有多少犹豫，就步履前移，进入其中。
当下，世界的一切声响，便寂灭了下去。
玄羽同时看见了塔内的景象。
塔的顶端，赫然是一颗闪耀的恒星，供于塔内极其广袤空间的照明。
玄羽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用灯火，而用恒星来照明的建筑。
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在那璀璨星光的驰骋间，四方的书籍也清楚的印入眼帘，它们横竖排列，把这广大的塔围了一圈，但你若接近了一眼看去，可能会觉得眼前只是面平整的望不顶的书架，因为塔底的周长实在太过惊人。
这些书层层叠叠，哪怕画出千分之一，都完全可以称得上书海，而且千丈之上的那些书籍，一个个明显泛着荧光，一望就觉并非凡品。
此外，玄羽能感觉到这塔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应当是有某种特殊的隐藏手段，让来到这里的人，只能“看”见自己。
未几，一道清光自天空落下，将玄羽笼罩。
“嗯？从前人族，怎么从未见过你？”这是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语气平淡非常，另外也是仅仅凭借这道声音，就让玄羽动弹不得了。
无上神主。
这沧桑之音的主人，定然拥有无上神主的境界。
“我是新生者，有两位…前辈，让我来了解一番这个宇宙的知识。”
玄羽感觉自己被一道审视的目光注视，仿佛透过身体看见了他的骨血，乃至灵魂（错觉），便如此回道。
他没有说自己是人族，因为他觉得这个无上神主如果有心，当能看出他目前这个身体的本体为何。
“…嗯，你看吧。”出乎预料的，那声音没有多说什么，只沉吟一声，便令玄羽恢复了自由。
自高处降下的光，同时竟也消失不见。
玄羽刚欲踏步，忽然又听得那声音补充道：
“既然是了解宇宙，上方带光的书籍，就不必看了。”
对此，玄羽答应得理所当然，他当然是想看那些书的，说不定就是哪位神主总结下来的心得或者招法。
但是这里毕竟是记忆世界，而并非他真正穿越到了上古时代，所以其实他看不看，全然取决于这位翼族始祖的记忆。
他缓步走至一处“书海”前，伸手凭借着感觉，把一本书取下。
而后玄羽将之翻开，霎时一道光奔腾入他的脑海，直接在那里，留下了大量的非凡存在。
这一下，还真带给了他属于这个宇宙当今的许多信息。
然后，莫名奇妙也超出他预料地，一股无形气力，从玄羽的上下左右，翻涌卷现。
进而前方群书居然直接开始了摇晃，旋即上空，几道泛着荧光的玩意，就落到了眼前。
玄羽目瞪口呆。
这也行？
难道这位翼族始祖，也是天命之子？
书籍落定后，转眼间化作了道道流光，飞腾跃动间，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
而后玄羽就听见脑中一道威严无比，又带着丝丝不满的声音：“这些本就属于我。”
现在，估计那远处观望的无上神主看到这些，直接就陷入了震惊，但另一方面，实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找不到玄羽拿取那些高空之书的证据，只得摇头认了。
话说光点进入脑海，玄羽立时就觉得自己取来了几记深刻玄奥的大势。
他伸手，一缕风，乍然跳跃在了指尖。
此为…司风。
风之道的极致呈现，司掌宙宇之气，天地之风。
随后玄羽又举起只手，五指伸开。
金木水火土，即刻跳动在了他五指之上。
而后他猝然握拳，指上的色彩登时合并到一起，闪烁出片非凡的能量的肆虐与迸发。
而后，五种颜色成为了一黑一白，玄羽赫然发觉在这黑白之中，竟是五行相融。
入界里，也存在着一种可以令五行相融的手段，可是玄羽细细体察之下，总觉得眼前的黑白，比起入界造就的五行之合，有着不小的分别。
而最大的分别，就是眼前这东西，真正做到了化五为一，它让金木水火土的五种力量，随时可以通过这黑白被体现，也让它们可以被这黑白之色同时释放。
另外，这种同时释放，还意味着五种气力能量的同时暴发，全然可以发挥出，它们的最大威力。
比起入界那种攻势的效率，要高了极多。
不过，玄羽觉得以上都不是最为关键的。
因为他的境界越来越高，火行越来越强，对于金木土水这四者，尤其在用作攻势的时候，是越来越少甚至近乎不在了。
但是这缕黑白中蕴含的道，却是可以造就五方力势的平衡。
也就是哪怕火行再强，其他的再弱，这记招术依旧能发挥出五行各自的最强威力，而且最后的效果，也要远超火行一者。
这就是，他要传承于我的东西吗。
玄羽心头浮起丝感慨，一个司宙宇气天地风，一个五行化黑白，哪个放到他那个时代，都是能引起天雨血的恐怖至宝。
结果，突兀之间，眼前场景，竟然发生了玄羽难以想象的巨大的转换。
本来还在这藏书塔中，刹那，就到了群人聚集的万星之间。
神主级别的大量人族，竟纷纷位于此地，而他们众强者的前方，赫然有十道凌天之影，并肩矗立。
他们的样貌气度都是那种超脱宇宙世间的仙神级别，而位在中间的，恰是道腰挂书简的，玄羽颇感熟悉的身影。
面貌俊郎，气息登天，恰为夫子。
对于他出现在此处，玄羽可谓满心感叹，那个在无尽岁月中磨灭了自身力量，只余书简残念希望他发扬儒道的伟大之人，渐渐与之重合。
这十人负手而立，举手投足可以握碎星河的气势，隐约间以他们为中心弥漫而出，令得在场一个个驰骋风云的无下神主，尽皆安静不言。
玄羽亦在无下神主当中静立，他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总之，群强集会，定是非凡大事。
半晌后，承载星芒的，混沌黯淡的天穹，裂开了条缝隙。
接着，一人自缝隙中踏出，降临而下，身形面容，也渐渐被玄羽看了个清楚。
他个子很高，修长又不失魁梧，披了身粲然且锋利的金色甲胄，面容英俊且刚硬之极，黑发，一瞳金色一瞳红色，红瞳旁侧，有片炽烈灼热的烈火，覆盖了半边脸庞和头顶。
“魔族来犯，在场诸位，将随吾御敌。”
此人开口，声音恍若滚滚雷霆，爆动于万里乾坤，也让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吾等，必跟随炎黄神主，杀灭所有来犯之敌。”
夫子旁边，一壮硕男子进而俯身，目光熠熠若火，身上一块块钢铁般的肌肉，散发出足以开辟天地的战意能量。
能让这位无上的强者俯身做尊重臣服之态，足见炎黄的实力和人族地位了。
“愿随炎黄，杀尽魔族一切敌。”另一位列无上的女子也是行礼垂首，她纤身玉面，眉目却英气勃发，眼中战意，不输其他人分毫。
这两人表态，包括夫子在内其他人也纷纷如此，至于下面的无上神主，则是齐齐喝出了声。
“杀尽来犯者！”
“灭魔族之势！”
“杀！”
当然高喝几声便就结束了，毕竟都是无上神主，情绪的调动若达到那种兵士般的高昂，诚然就有些不正常了。
对于这一幕，炎黄点了点头，眼中流淌的是对如今浩大人族的满意与欣慰。
然而，当他把目光扫过下方的时候，终究觉得了一抹微微的熟悉。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对抗魔族，这熟悉不熟悉，实则并非那般重要。
炎黄略一抬手，霎时，一道光束浮现而出，接着在空中呈现出了一方巨大的光门。
这光门，足以容纳无数强者通过。
炎黄便率先踏入，随之，众人也都纷纷进入其中。
这回穿过光门，与从前穿过任何一者空间通道都不同，就像踏过了道薄薄的流光之纸。
随后，玄羽也就看见了世间的巨大变化。
人族之界，混沌战场，与方才的场景，诚然是一种极其富有冲击力的变幻。
但见得周遭是隐约飞掠的星色，赫然是万千破碎大陆造就的，无垠流光。
“轰隆隆”的响声，在周遭不住般飞驰翻涌，前方的一道光幕上，亦猛烈地释放着撕裂般的恢宏爆响之音。
一道又一道的深暗身影，也就伴随着光幕的炸响踏身而出，浑身澎湃翻卷的，是汹涌蔓延的暗色气力。
这些，便就是一个个无比强大的神主魔族，或为人，或为兽，也有的浑身都被雾气遮掩着，看不真切。
随着一道又一道身影穿过光幕，空间开始了剧烈的摇晃，天地间，都像被对面的滂沱气息，所撑满。
未几，众魔之间，一人缓缓踩步，宛若君王，踏上了至高之地。
气势，滚滚涛涛，翻行奔腾，令得所有人族的无下神主，都觉得心头蒙上了层厚重阴霾。
炎黄对此一挥手，瞬间宙宇温热，阴霾之感，亦不再存在。
“人族结界，怎若豆腐般，一触就破。”
立于最高处的家伙亦是人形，着黑色盔甲，白发白目，与炎黄，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开口，语气肆意无比，带着浓烈的邪诡气息，和对人族的挑衅与不屑。
玄羽望着听着，也是感受到了浓郁无比的，属于“魔”的味道。
这种味道实则在他看来算是特殊了，甚至比殷煞的那股意味还重，想来随着混沌消失，宇宙发展，魔这种东西，或者说真魔的气息，是越来越淡的。
炎黄闻得此人之语，面色平淡，目中的意味带着点点灼烫，又叫人看不真切。
“你可知，关门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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