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师徒之战
梦之圣地上空，离地面万米之处，玄羽和饮天相对而立。
九幽、雪，梦杖、黑剑，立于旁侧，四人合力在面前布了个透明的结界，他们也怕两人战斗的余波威力过大。
玄羽面对着自己的师父，一手抬起，荒煞、龙血、金白箭，三者随自身之力相合，融合神魂作为，化成了一把锋锐长剑。
这武器一出，便足见玄羽的态度了。
旁侧，黑剑直是目光灼灼，玄羽现在握着的这把剑，对他来说赫然有极大的吸引力。
饮天道人目光微微凝实，接着，拂尘朝前一抛，光华浮动，他上品七阶的气势，全然升腾暴发。
“轰——”
但见拂尘霍然一震，接着一道宏伟虚影，飞跃至天穹，山岳般，向着玄羽乍然拍杀而去。
临对之，玄羽眼底泛起金白色，旋即挡剑直上。
除去挡剑，他还放出了抹玄异波动，恰是运用了数道。
数之道中的“减”与“除”，笼罩而去，将这记拂尘的大小与力量，瞬时削弱。
下一刻，玄羽的剑便触及在了那纵然削弱却依旧浩大的虚影上。
“砰——”
长鸣即现，但见能量一荡，风暴滚滚，这记庞然拂尘，竟陡然在滂沱剑芒下，挥散成了点点碎屑。
解决了饮天这明显为试探的一击，玄羽略略闭目，神魂灌身，入界运行，各方能量飞舞到了极致。
旋即他在虚空一踏，便转眼间闪到了饮天道人身前，一剑上挑，斩若怒龙。
对此，饮天只以拂尘朝着他的攻势轻轻一记拨弄。
这一轻掠，登时引得天穹震颤，明明是分外轻描淡写的感觉，竖压而来时，却偏偏沉重得近乎可怖。
这一点，在拂尘近身之时，玄羽体会得分外明确。
轻而又重，这使得他的眼中闪过明悟。
这不恰就是两个对立的存在，即阴阳。
悟归悟，玄羽还是专注于战斗的，但见他的剑触上饮天的拂尘，顿时升起一道惊天嗡鸣。
“砰！”
下一瞬，狂风翻卷，掠动若汹涌，轰击得天穹犹如龟裂。
观战几人都是一惊，他们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凡轻淡的一记对碰，会产生这样的动静。
玄羽进而收手，随之乍然向前一记冲击。
“数之道，微分。”
低语现出，波动凌然前压，饮天瞳孔不免微缩，而后拂尘一转，力势恢宏，竟有一副太极图，霍然涌现。
微分触之，立时那抹黑白的曲线，就好像被某种锋利的东西不断削杀一般，仿佛漾出了无数不断飘飞上天的碎屑。
饮天道人一手支拂尘，另一只手扬起，点在即将溃散的太极图上，后者光芒一闪，便是开始了扩大，乃至眨眼间，就纵横千丈。
千丈的太极图位在脸前，玄羽只能感知到黑白色彩，看是完全看不全的，不过他数道的微分始终在持续，便令这张图在不断地缩收，不断地变得虚淡。
饮天随之令拂尘一记挥舞，太极图方瞬时由大化小，玄羽只觉光芒一闪，然后一粒黑白之点便仿佛跨过了一切阻碍，跃到了他眼前。
“数之道，降维！”
玄羽反应极快，霎时化微分为降维，那抹澎湃波动即刻漾开，包裹上了前方的所有，任那光点如何飞掠，都绝对逃不过这空间连带虚空的维数降低。
没有意外的，饮天的太极图消亡在了这方宇宙。
这一幕也令饮天心中微微讶然，他随即抽身微退，很快避开前方的波动，又将拂尘朝前轻推。
拂尘便是呈现出了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看起来就像在一点点向前爬行似的。
可是，这仅仅是“看起来”的模样。
“寰宇，现！”
玄羽完全不敢怠慢，领域张开，旋即手指向拂尘一记按压。
“止——”
低喝一字，拂尘终究还是位于玄羽所拥有的世界，果真停顿下来。
而它这一停顿，本来看上去距离挺远，结果居然已经逼近了玄羽的面门，弄得他险些出了冷汗。
“快与慢，表面与内在，这份阴阳，亦可交融。”饮天慢悠悠说了一句，哪怕屹立在玄羽的领域中，依旧显得从容不迫。
可他表面很稳，其实内心可谓震撼，他能体会到玄羽的这个领域有多么离谱，已经让他的周身和正常的宇宙完全不同了。
玄羽双眼紧盯饮天，随之一步下踏，骤然闪至他身侧，接着金白带红的万火之祖奔涌而起，附着在了剑上。
浩然流光飞荡，玄羽斩去，若万千龙凤齐鸣。
饮天道人面对之，脸色沉然，而后拂尘侧行，另一只手作掌状，迎着玄羽的灼热剑斩方拍击直上。
他掌中光芒转动，隐隐形成了漩涡之态。
“大衍极——”
“掌中混沌！”
低语出声，饮天的手掌里，一片似虚似实的混沌，就压向了玄羽通身。
这抹存在虚实纠缠，极难捉摸，玄羽凭借入界来感知，都只能觉到一片朦胧，抽象无比。
但它再抽象，终归是在自己的领域中。
但见玄羽一记挥剑，竟是操纵起了变化，那抹从饮天手掌蔓延来的混沌，顿时变了方向，转而朝侧目掠去。
这样的变动，玄羽诚然做到了，可那抹混沌，却赫然宛若有万钧之重，他将其移开后，背后业已生汗，疲惫感亦直冲天灵盖。
观战几人见此，都是心头大为震撼，尤其梦杖和黑剑，原本他们还觉得饮天用大衍极用得太早也太狠，结果见得了玄羽这般有效的施为，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塌了。
这老道的这种招术有多强，他们再了解不过，玄羽，却只有上品四阶啊……
饮天目光定定，拂尘朝着混沌一指，随之乍然挥舞，绕行半周，朝着玄羽再度驰骋而来。
此外，他手臂一震，那方混沌便是陡然出现了更为玄奥的变化，乃至各方都有威能滂沱席卷。
“小羽，这一招，便是你师父的全力，看好。”
“大衍极——”饮天吐出和方才同样的三字。
“饮行道！”
此番攻势，吐纳而出时，便听闻天地宙宇，都传来阵恢宏大鸣。
一时间，连玄羽的寰宇都在震颤，空间连同虚空都漾出了无穷无尽的腾动之意。
这招，玄羽倒是认识的，前时饮天对付殷煞的时候，就是用得饮行道。
只见那宏大的混沌，笼罩而至，逼近如斯，玄羽明显能感到个中的极致危险。
事物的各个方面，全然在这抹混沌中，比起方才一掌，要繁复得不知何几。
玄羽凝视之，灵魂深处传来的解悟也是越来越多，入界始终运转着，因为寰入界，这抹混沌或多或少被他化为自身了些许。
这些许中，当包含微少的阴阳大道之韵。
玄羽紧握着手中之剑，自身之道和各色真力能量滚滚翻来，梦之圣地附近的星之力，书简中的清意，纷纷涌向了他的黑白画卷，绕转在了他的剑上。
这一切做完，饮天的攻击已近在咫尺，按理说，玄羽根本不可能躲开。
然而，因为这方世界属于他，所以，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
顷刻，玄羽自己的“变化”，被加速了无数倍。
于是乎，包括眼前的混沌和饮天的动作，尽皆仿佛被滞缓了时间。
玄羽也就抬起手，将绕着画卷的剑，霍然刺入了那足以饮下天穹的混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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