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长安决策
长安！
夜已深，宫中的灯火仍然亮着。
李靖、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敬德，程知节一干重臣，正匆匆赶往甘露殿中。
李二仍在批阅奏章。
“这么晚了，诸位爱卿此时求见，莫非有什么重要之事？”
见到他们几人联袂而至，李二连忙问道。
“陛下，北疆十万急报，颉利可汗领二十万大军，大举南下，云州，幽州，已落入突厥之手。”
“突厥的骑兵，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兵锋直指长安。”
李靖将刚刚得到的情报，很是简明的启奏李二。
“什么？”
李二猛地站了起来。
“北疆的局势，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怎么各地的州府，还没有急件发来？”
场中的大臣都没有接言。
李二的脸色从不可置信，慢慢转向愤怒。
六月，他发动玄武门兵变，杀死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
八月九日，李渊退位，他正式继承皇位。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太子的势力遍布天下，又哪里是这么容易铲除的呢？
纵然是他现在已经是九五至尊，在那些人的眼中，仍然只有太子李建成才是他们的主子。
可是，突厥南下，这是何等大事，又岂能因私而废公呢？
“可恨！这帮乱臣贼子！”
李二猛地一掌，拍在桌上，两眼中雷霆闪烁。
这些渎职的官员，都罪该万死。
可眼下不是追究他们的时刻。
李二尽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这个消息，是谁报上来的？”
李靖闻言，起身微微弯腰。
“微臣不放心北疆的局势，派了管家去北方察探，今晚才传回来的消息。”
“因为夜色已深，进宫通传需要时间，便趁着通传的时间，派人去请了几位大臣一同前来。”
听到李靖的话，李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到底是股肱之臣，眼下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需要争分抢秒。
若是见到皇帝再去传大臣，便又要耽搁几个小时了。
“你们有什么主意？”
既然几名心腹大臣都在，李二也就不客气地问了。
“眼下长安空虚，需立即调兵进长安。”
房玄龄的脸上尽是担扰之色。
“突厥大军来势汹汹，各地军马又受废太子影响，不能全力出战，只恐没过几日，突厥便会兵临长安城下。”
杜如晦亦是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调兵，只怕是迟了啊。”
突厥皆是骑兵，来去如风，极为快速。
眼下长安附近的军队不多。
至于各地勤王的兵马，等他们赶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依微臣之见，如今的局势，若是我军收缩防线，反而会被突厥看出我们的虚实。”
“既是如此，还不如派兵主动出击，微臣不才，愿向陛下请战。”
李靖的声音十分沉缓，隐隐中透着一股豪迈气概。
只是，谁都听得出来，这股豪迈中，隐约又藏着一种无力之感。
“药师，你和朕说说，此次出战，你有几分胜算？”
李二的眼睛盯着李靖。
“此番出战，微臣唯一死而已。”
李靖缓缓拜下。
“胡说，你是国之栋梁，岂可轻言生死？”
李二怒斥了一句。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李二再次问道。
李靖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上面的地图。
“唯有先战，死战到底，让突厥见识到我大唐的底气和实力，知难而退，或有一线生机。”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尉迟敬德站了起来。
“陛下，臣愿为先锋，前往泾阳，与突厥死战。”
“好！”李世民点了点头。
突厥人来势汹汹，正需要一员猛将，将他们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而尉迟敬德之勇，肯定是勿庸置疑的。
“朕封你为泾阳道行军总管，你立刻启程，前往泾阳。”
“微臣领命！”尉迟敬德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便告辞而去。
军情紧急，片刻都不能耽搁。
李二又将目光望李靖。
“药师，你需坐镇长安，调度全国军马，无论如何，长安不能有失。”
“微臣领命！”
场中，所有人都在忧心忡忡。
这个新生的帝国，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突厥来势如此凶猛，大唐有倾覆之忧。
至于北疆的局势，大家都没有提起。
尽管谁都知道，陷入突厥的马蹄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只是，眼下的他们，背负着大唐的万里江山，亿万黎民。
做任何决策，都必须从大局出发。
北疆，当然要派兵马去收复，守护，但绝不是现在。
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阻挡突厥继续南下。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在北疆，有一支仅仅三百人马的军队，在大地上四处奔驰，孤军奋战，却杀得突厥蛮子哭爹喊娘，血流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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