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苍白的梦（1）
耳旁，风声，喘息声，低声细语声…都渐渐消散……
冰冷，寂静，渐渐充满了四周。
空瞳奥火睁开双眼，或者说，他恢复了视力，能够看清周围的情景……自己体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影”的力量，似乎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进入到以亡歌影冠为核心的崩坏梦境之中。
此时。空瞳奥火静静地躺在原地，四周，一片苍白，淡淡的雾气萦绕着，飘散着，无声无息，四面八方，一切的一切，都是苍白的颜色，脚下的地面，周围的植物，花朵，甚至那些偶尔出现的动物，都是苍白的颜色，这样的情景，一般人或许会有些受不了，到处透着诡异，渗人和死寂的气息。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无意中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美丽的五彩缤纷的世外桃源，可是现在…
空瞳奥火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自己都不明白，她自己保留着以前的空瞳奥火的一切的记忆，情感，但是，仿佛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就像是两个灵魂同时挤在一具躯体里一样，奇妙的感觉无法表达，空瞳奥火看着周围，又看了看脚下……
一片苍白的颜色。
他抬头，看着远处，远处的苍白的天空中，盘旋着一个可怖的漩涡，那是有无数的雾气组成的，散发着像是寒气一样的气息，谁也不想被那个漩涡吸进去，或许，就是这个漩涡，造成了现实世界的那个漩涡吧。
空瞳奥火迈开脚步……静静滴走着，靠近着那个漩涡，
一路上，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东西出现阻止他，给他造成威胁，他也知道，除了他有这样的力量之外，其他的人即使想凭借着药剂或者外力辅助进来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了，因为自从亡歌影冠发狂之后，这个梦的世界就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这个扭曲的苍白的梦境。
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时间的流逝”这个概念呢。空瞳奥火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漩涡，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异样出现，没有任何声音，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死了”，变得苍白无力。
空瞳奥火停下，因为他发现了自己手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说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特有的三角形的花瓣，已经微微绽放，微微摆动这，似乎在向空瞳奥火点头问好，空瞳奥火笑了笑，缓缓伸出右手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朵花。
没有任何声音，那多苍白的花朵，缓缓化为缥缈的雾气，消散了……
空瞳奥火看着四周，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吧，一场虚无的梦。
……
终于，轻轻拨开一些草丛，空瞳奥火来到了当初来到的那个美轮美奂让人想要在此度过余生的村落，此时，无论是屋子，还是其他，都已经是苍白的颜色，没有一个人，或者说居民，上方，盘旋着那个巨大的漩涡，不停旋转着，似乎有一双愤怒的手，不停地搅动着这一团原始的混沌。
“出来吧！或许现在，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你好好谈一谈的人了！”空瞳奥火对着 那个巨大的漩涡大声喊叫道，若是其他人在场，估计会认为空瞳奥火活腻了。
没有动静，没有任何动静。
“你的梦！该醒了——”话音刚落，甚至可以说那几个字还在嘴边的时候，一道苍白的虚影数年从漩涡的中心飞下，那速度仿佛无视空间一般直接来到了空瞳奥火身前，同时，空瞳奥火感觉自己的脖子被狠狠掐住，再过不到十秒息，自己就会窒息而死！
“咳咳…呵呵，你杀了我也没用，该归于虚我的…咳咳，迟早…”
“……”出乎意料的，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那道虚影，苍白的虚影，缓缓具象化，那是一个人形，但是也只是一个人形罢了，没有脸，没有五官，就像是白色的画纸上用笔勾勒出来的一个人形。
“你认为，在这里，你是我的对手吗？”对方没有说话，因为雾灵族本身就不会人类的语言，但是它们特有的精神连接的能力，可以直接把要表达的意思，传到你的心里，就仿佛表达一个东西，语言可以有一百种，但是这一百种语言表达出来的，都是这个意思。
空瞳奥火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一道青色的抓痕。
“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你有着北海之水层次的实力，在你的梦境里，你的实力甚至更加可怕，但是，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你打架的，你要打，到外面，自然会有人和你打，但是那不是我，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空瞳奥火面对着这个让整个奥克米大陆的高手们都头疼不已的可怕的存在，丝毫不紧张，那种淡然的眼神，淡淡的微笑，就好像…
就好像他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存在了一样。
“你不怕死？”那个人形，或者说发狂的亡歌影冠问道。
“这世上，不是有太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比如现在的你，一定渴望回顾宁静吧。”空瞳奥火笑着道。
那个人形沉默了，随后，转身，道：“跟我来吧。”
空瞳奥火点点头，跟着那个人来到了先前他来到的那座最大的屋子，现在也像是画在白纸上的苍白的线条一样，一切都好像随时会崩塌消散。
人形轻轻推开门，那一瞬间，屋子里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画笔染上了色彩，白色的地板，棕色的桌子，花瓶里红色和蓝色的花朵，格子花纹的窗帘，还有……
那个已经恢复成之前空瞳奥火他们见到的亡歌影冠，人类形态的亡歌影冠，只不过这次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就像是丧服一样，目光破碎。
“坐吧。”亡歌影冠淡淡地道，空瞳奥火点点头，自然地坐下，一把椅子瞬间出现在他身下，接住了他。
亡歌影冠笑了笑，自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苍白。
空瞳奥火也没说话，他在等，他在等亡歌影冠说话。
……
“你很幸运，这是我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了。”亡歌影冠淡淡地道，空瞳奥火微笑道：“猜到了，所以我才敢来，你是这个古老文明最后的支撑，你一定会留下什么东西给后人的，哪怕不是你自己的族人，但是…你也有非留下来那些东西不可，所以，你一定会保留自己左后意思理智，等待着某个可能根本不会来的人，找你。”
“呵呵，只是想不到…”
“想不到是我，是么？”空瞳奥火微笑道。
“不…”亡歌影冠缓缓摇头，如同湖水一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空瞳奥火，仿佛要把他彻底看透一样。
“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似曾相识。”亡歌影冠微笑道。
“很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到了，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意识不到而已。”空瞳奥火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顾自地笑了笑，那笑容…很复杂。
亡歌影冠看着空瞳奥火，又看向窗外，问道：“告诉我，你做过的，最美丽的梦，是什么样子的？”
“包括白日梦吗？”空瞳奥火还有心情开玩笑。
“呵呵，也算吧，毕竟，那也算是一种美好的虚幻。”亡歌影冠淡淡地道。
“现在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以前的我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我梦见牵着美丽的女孩子的手，一起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很多人投来艳羡的目光。”空瞳奥火翘着二郎腿，很悠闲地笑道。
“…”亡歌影冠无声地笑了，空瞳奥火也笑了。
“是哪个女孩子？银头发的那个，还是…浅栗色头发的那个？”亡歌影冠问道。
“那就是秘密了，不过也瞒不过你，你甚至可以直接读我的心。”空瞳奥火双手摊开，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哈哈哈…”亡歌影冠笑了，很开心地笑了，但同时，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谢谢你，或许，这将是我，最后的安宁吧。你说的不错，我渴望安宁，已经太久太久了…….即使我们被深埋地下，被历史掩埋，但是我们依旧得不到安息……”亡歌影冠轻叹着道。
“那么，我的猜想没错了，你内心的‘那一部分’，被某个人有计划地，引发出来了。”空瞳奥火说到。
“是啊…那禁忌的一部分，那原本不属于我的一部分……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我们就该…永远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吧……”亡歌影冠说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话，空瞳奥火微微皱眉，放下翘着的腿，身子前倾，问道：“报应？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呵呵…没什么，已经…没意义了…那是我们应得的惩罚，也是……我们的命运…曾经辉煌无比的亘斯弗格文明，到现在，也该划下句号了。”亡歌影冠的声音越来越轻。
“亡歌影冠，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让你安息，告诉我。”空瞳奥火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看着眼前这个快要消散的有理智的亡歌影冠！因为外面的漩涡越来越狂暴了，这个尚存理智的亡歌影冠，自然不是本体，只是留下来的一缕残存的理智罢了，但是他也是亡歌影冠，那是属于他最后的理性。
“你真的想知道吗？代价，很大的。”亡歌影冠笑着道。
“无所谓了。”空瞳奥火平静地道。
“好……我告诉你……但是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你知道，我心中，最美丽的梦境，是什么样子的吗？”
空瞳奥火一愣， 随后道：“我没有读心的能力。”
亡歌影冠摇摇头，目光迷离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大地，辽阔，长满了茂盛的植物，开满了缤纷的花朵，天空，蔚蓝，无边无际，雨水，是甘甜的，风，是柔和清凉的，雪，是纯白无暇的…我们，做着单纯的，小小的美梦，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持续下去……那就是，最美丽的梦，也是，最简单的梦……”
……空瞳奥火静静地听着，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亡歌影冠的“遗言”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最开始的地方，才是最美好的地方，不光是我们，还有你们，还有很多智慧生物，我们都遗忘了，我们的初心……我们，把自己，丢在了那里，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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