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焚灭，破茧（7）
震谷纹石默默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都已经懒得去管脸上的水了，反正无论怎么抹也摸不干净。
雨依旧下着，没有丝毫停下的痕迹，震谷纹石估计这这大雨至少下了足足有两时了，主要是这里是沼泽地带，吸水能力比较强，要是换了学院城那样的…就算学院城有非常发达的地下排水系统，估计也受不了这样的暴雨。
斯默自从拍了那一下尾巴之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安静地待在湖中心，和周围的狂风骤雨和涌动的波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静一动，看上去分外诡异。
“他怎么了？难道在思考怎么吃掉我们？”震谷纹石问道。
焦木艳风已经练成了自动忽略震谷纹石的烂话成分的本领了，神色凝重地道：“他没有理会我们，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他关注，不然，我们早就被他吸干了魔力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眼前的暴雨？额——”震谷纹石刚说完，突然想到了焦木艳风说的那个传说，焦木艳风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无法说明的寒冷……
“不，不会吧…即使是斯默这种半龙估计全世界也就这一条了吧，更别说那种更古老的化石了，羽鳞龙不可能重现的，它们早就灭绝了啊。”震谷纹石感觉自己说这话有些自己骗自己的意味。
“我也希望这样，但是……”焦木艳风看着天上的大雨，又看了看湖中的斯默，一定不懂，仰着头看着天空，只有那沉重粗狂的呼吸声提醒着二人那是一个巨大的活物！
“不然…斯默为什么不搭理我们？不管如何，我们假设一下，假设…那个，这真的就是羽鳞龙重生的预兆，那么，斯默为什么这样，他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恐惧？”震谷纹石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斯默绝对是恐惧，因为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纯血的羽鳞半龙了，他体内的血统已经被毒腐化，估计要是有他的同类或者羽鳞龙在场，会直接把他当做羽鳞族的异类直接杀死也是有可能的，羽鳞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这高贵的纯正的血统受到玷污，尤其是族人自己自甘堕落的前提下。”
“但是斯默他不是自愿的啊——”震谷纹石说完楞了一下，自己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同情斯默似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估计都心灰意冷了，他肯定…也难受过，虽然他的存在对于我们火灵族来说是可怕的，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厄运，但是他自己在漫长的被腐化的岁月里，受到的痛苦，估计也不亚于我们吧……”焦木艳风不知怎么的，看着此刻异常安静的斯默，仿佛寿命将至等待死亡一般，待在湖中心，看着天空怔怔出神，那样子的斯默，她从来未见过。
“你也同情他了？”震谷纹石道。
“什么叫‘也’？我那不是同情，只是站在他的角度上罢了，他依旧是我们的死敌，我和他不死不休，现在是个好机会，虽然实力差距悬殊，但是他的大部分心思似乎没有放在我们身上，你在这待着，我去试试，如果失败了，那么你…能跑还是跑吧，现在的斯默很可能不会对你产生——你干什么！——”
焦木艳风话没说完，突然就被震谷纹石用力抱住，震谷纹石沉声道：“记住，别再说什么你上我跑之类的屁话，懂吗？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在这里我也是可以战斗的，也是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的，好了，就这些，开始吧、。”震谷纹石松开焦木艳风，焦木艳风看着此时的震谷纹石，那和她印象中那个嘻嘻哈哈不正经满嘴贱话的家伙大相径庭。
…….
“好。、”焦木艳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惊艳。
震谷纹石也笑了，深吸一口气，全身魔力调动起来，随后，上前一步，踏在了湖面之上，但是并没有沉下去，震谷纹石特有的水魔力让他可以在湖面上走动，但是不能维持很长时间，斯默待在湖心不过来，那么他们只能过去，如果是游泳过去…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所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湖面变得和地面一样能行动自如！
“艳风，我给你创造有力的地形，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放心，如果你…被斯默杀了，我随后就会跟着你一块的。”震谷纹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磁性，焦木艳风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随后笑着点点头。
此刻的焦木艳风看起来明艳妩媚的很多，或许，死亡，可以抹去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伪装和面具，还原最多的真实吧。面对死亡，很多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震谷纹石淡淡一笑，下一刻，他的双眼亮起了水蓝色的魔力光芒，他的脚下同样浮现起了淡蓝色的光芒，那淡蓝色迅速变深，变成了深蓝色的光芒，朝着斯默的方向延伸过去。焦木艳风看准时机，顺着震谷纹石制造出的水上之路，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斯默那庞大的身躯冲了过去，她知道，她知道，无论如何，这和一只虫子去被碾死没什么区别，但是…她还是……
要试一试！
震谷纹石默默看着快速冲向斯默的焦木艳风，在他的视野中逐渐缩小，缩小，仿佛飞蛾扑火一般，远处斯默那高达的身躯静静竖立在湖心，而朝着他冲过去的焦木艳风是如此的渺小，那一刻，震谷纹石感觉到了另一种层面的无力感，那种感觉无法形容，那种无力感很淡很淡，淡得就好像你每每望向天空，看着远处高大的山脉，看着冷漠的月亮或者炽热的太阳，就是那种感觉，我们很渺小，即使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创造了辉煌的文明，占领着一整块大陆，但是对这个世界的起源，本质，未来的走向，以及我们的最终的命运，却一无所知。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把我们所有生物当做提线木偶一般肆意操控着，我们无法反抗，甚至无法感知，即使眼前这个巨大的斯默，也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木偶罢了。
或许，我们生来，本渺小，但是，即使是渺小的我们，也是可以做一些“渺小”的事情的！
震谷纹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他的水性比一般人好得多，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魔力，他从小就发现了自己和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自己在水中呆的时间也能比其他的人长得多，如果单纯的憋气的话，他可以在水底下呆上足足十分！那已经是一个很夸张的时长了，几乎没人知道震谷纹石的水性非常好，如果加上魔力的话，他自己试过，可以在水里呆上大半天…或者说，什么时候自己的水魔力耗尽了，自己才差不多到达极限。
而此时，震谷纹石自然不会仅仅是为焦木艳风创造一个湖面上的路径就干巴巴地看着她送死去了，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束缚着斯默不能离开湖沼中心地带？
当她看到这一大片湖，然后看到斯默的位置，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斯默就是被困在这片湖沼中，或者说这一片地带，而束缚着它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湖中心的湖底！
因为斯默就没有完全脱离水面！他只是大部分身体浮现出来，但是没有完全脱离水面，按理说羽鳞族的半龙对于水是没什么好感的，他们的魔力属性也决定了他们不会那么喜欢一直待在水里，奥克米大陆虽然有一种经过长期演变退化的亚龙是喜水的，它们的魔力大多是水属性的，但是那毕竟是少数，羽鳞族的生物，不会自愿一直呆在水里的，那么，湖中心的底部…
肯定有什么东西！
如果自己可以潜入湖心底部，掌握那个困住斯默的东西，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可以借用的东西了！
想到就做，震谷纹石知道时间不多了，他最后看了一眼焦木艳风，淡淡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皮肤竟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蓝色，接着，他的双眸也变成了淡淡的水蓝色，整个人仿佛要和水融为一体一般，紧接着，震谷纹石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整个人借助着水魔力和自己与水特有的亲和性，像是一条游鱼一般，快速朝着湖的底部下潜着！
在下潜的途中他还不时地抬头看看湖面上，隐约可以看到火光闪现，那应该是焦木艳风正在尽全力攻击斯默吧，但是斯默似乎没有搭理焦木艳风，仿佛她一切的攻击都是徒劳的，也对，毕竟那是真正有着北海之水实力的半龙啊，就算如今被腐蚀了，那也是活生生的上古生物啊， 要是让学院城那些老师们看到了不得兴奋死吗。
震谷纹石继续下潜着，这个湖的深度出乎意料，他估计自己已经下潜了大概快十米了，但是还没到底，自己在水下的视力受阻，看不到很远，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曾经吃过那种白色的虫子，湖水对他基本没有什么威胁，就算没有魔力护体，湖水直接接触皮肤也没问题。
于是，震谷纹石保持着冷静，继续下潜，已经快看不见湖面的情况了，当他估计着已经下潜了快五十米的时候，才勉强借助魔力的微光看到湖底，而且整个湖是一个碗状，朝着湖心的位置还要更深！
难怪可以装下斯默这条大龙，湖底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物，即使是水性极好的震谷纹石在这个死寂诡异的湖底，也忍不住心里有几分胆寒，换做一般人，估计会拼命上浮吧，毕竟那种死寂阴暗漆黑的水底世界，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那么，朝着湖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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