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问的太多了
大雪封路，所有人都出不去，2号从店长那边要了一箱麻将，敲开了顾影的门。
“你又来干什么？”顾影声音压得很低，沈云琛正在电脑办公，他喜欢清静，必然不愿有任何人打扰到他。
“反正也出不去，来几圈？让我瞧瞧你这手烂牌练的怎么样了。”2号见她这样，兴致被勾起，越是要嚷得更大声些。“里面的帅哥，你再不说话，老婆可要被我抢走了。”
“我见过你。”沈云琛放下手中的电脑，向这边看来。
2号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是在掩盖什么：“住在同一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天的搜寻队里，你出现过。”他的记忆向来不会错，任何出现在顾影身边的人，他都会有印象。
顾影眼中闪过一丝微妙，2号应该就是在她之前到的，并在那棵树上做了手脚，故意引周梅上钩。
好算盘呐！
把她也算得一清二楚。
“哎！我这么个大美女就是容易让人过目不忘，不说了，先来一圈，正好四个人。”
2号瞅向顾影，窘迫一笑：等会儿再向你解释。
顾影回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
虽是四个人，但打麻将这四个字和沈云琛一点都不相符，顾影还从没见过他有过任何娱乐活动。
“要一起吗？”
顾影忐忑地问道，她在这儿待着也很无聊，外面的雪一直不停，冷得让人迈不出半步。
“好。”沈云琛将金丝眼镜摘下，揉了揉太阳穴。
“啊？你会吗？”顾影的麻将还是被2号一边奚落，一边手把手教的，2号从不会放过嘲讽她的任何一个好机会。
但同一天，2号输得血本无归。
“会，有人教过。”沈云琛的声音很轻，淡淡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是他故去的女友吗？
顾影重生前不知道对方已经离世，心口忽然堵得厉害。
郑彦泽的牌技也不怎么样，2号在输了五次后，把麻将全部推倒，托着腮道：“你们夫妻两个啊，一点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顾影笑道：“你说过的，牌场如战场，不能松懈。”
2号撇撇嘴，“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们斗地主，我就不信了，打不过你！”
沈云琛本就无心搀和这些，撂下一句：“你们先玩吧。”转身又订了间房，去了隔壁。
2号小声叨叨：“看不出来啊，你男人真不像是该会的样子，是不是你偷偷给他放胡了，从实招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影很快在如火如荼的斗地主中，试图将这些抛掷脑后，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故去的人暗暗较劲，她不是这种放不下的人。
……
“说吧，有心事？”
2号让郑彦泽先回房，只见其万般失落地叮嘱了好几次才灰溜溜地一个人回去。
“没有，是我要问你。”顾影知道对方是一个擅长转移话题的老手，并没被她带偏。
“我信你个鬼，你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看着都奇怪。”2号一字一句地给她分析道：“你每说问一句，总要去看他的反应。还有他是不是面瘫呐？”
“你够了！”顾影莫名地紧张起来，她不喜欢被别人洞察自己的内心。
有人说过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只是不能再承受一次爆炸的痛苦，明明每次只有一步之遥，无力感却总让这一步变得很远，远到她无论重复多少次都难以跨过去。
她怨过，决绝过，但事态的发展总告诉她，另有隐情，沈云琛身上还藏着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哈哈哈哈……随口一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2号这个“老朋友”从不消停。
“你现在可以说自己来干什么的了吧？”顾影看出对方有要逃走的意愿，单手撑在墙上将她拦住，要闹心就两个人一起呗！
“你懂的。”2号三个字含糊地想要掩盖过去。
顾影并不会让她如愿，“那树干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啊……这……用不用这么直白？我这不是都算好了吗？你肯定能平安回来。”2好伸出一只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在搜寻队里做什么？”她不理会对方的示好。“良心发现？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的位置应该就是2号指出来的，但自己回去一次着实没什么必要，应该是有什么一定要回去看的人或事。
“你答对了，我就是担心你。”2号笑嘻嘻地没个正经，“说完了？我该回去了。”
“周梅手上应该有什么东西吧，拿到了吗？”顾影并不打算放手，人已经死了，但其不可能没有后手。
“东西？你多想了。”
2号撒谎时总喜欢摆弄自己的指甲，亮闪闪的像是涂了护甲油，这就是引周梅发现的小破绽。
“她拿了组织的东西？”
若不是这样，顾影还真猜不出周梅是如何提前知道来杀自己的是谁，组织向来是拿钱办事，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想过但很快否决，与爆炸有关的事情可能是组织的行动，但炸毁一栋楼过于引人注目，而且这么做没什么利益。但自从2号巧合出现，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以及那沓资料的记录。
“你……怎么知道？”2号一改方才的模样，立即严肃起来。
“帨光大厦46楼，你听过吗？”
顾影猜测这是虚指，45层与天台间没有能容纳一层楼的空间，但这时正好旁敲侧击下爆炸的事情。
2号茫然，摇摇头道：“没有，但你最好不要管这次的事情，上面很重视，另外这次的行动不止……”
不止有两个人！
一般是一人执行任务，一人监视，但这次并不简单。
但大雪封路，对方也被滞留在这座民宿中。
每次的行动都会派完全不认识的成员过来，碰头也不会打照面，确保万无一失，东西已经被那边拿到手上。
“结束了吗？”顾影不相信以周梅一个人能从组织那里拿到东西，并且自己的资料竟完全泄露给了对方。
“你问的太多了。”
2号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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