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炮火齐鸣，激战日军！
夜。
深邃黑暗。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四行仓库楼顶，邱明轩安排了两架高射炮机枪，准备打飞机。
日军很嚣张。
在淞沪会战中，国军出动四个中队约三四十架飞机，无一伤亡，击落敌机6架，炸沉炸伤日军舰艇几十艘，算是小胜一场。
但淞沪战场的上空，却基本上是日军的。
因为国军飞机太少，根本拼不起消耗，只能出奇制敌。
现在，国军撤退了。
魔都的上空，就完全属于日军了。
四行仓库保卫战，不出意外的，就会有敌机参战。
尤其是轰炸机。
这些小鬼子，飞的很低，十分嚣张，国军却无可奈何，步枪机枪根本打不着，只能眼睁睁挨炸，真能把人气死。
现在，不一样了。
邱明轩有高射炮机枪，射程30千米。
小鬼子要敢嚣张，邱明轩就敢让他喝一壶，狠狠击落它几架敌机。
“有情况，警戒！！！”
忽然，楼体下方，传来急促的口哨声。
“隐蔽，隐蔽！”
有士兵大喊。
很快，正在埋雷，或者构建防御工事的士兵们，全都行动敏捷，奔跑跳跃间，跃入沙袋掩体后的壕沟里，持枪隐蔽起来。
“团座，小心。”
楼顶上，邱明轩、谢晋元等人也大吃一惊，纷纷弯腰躲避，掏出手枪，藏入墙壁后，将身体掩埋起来。
洁白的探照灯，照射阵地前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情紧张起来，肾上腺素在激增，整个人热血沸腾。
“别乱跑，跟上姆妈，快点快点。”
“爸爸，唔们走到啥时候啊。”
“跟紧点，别乱走。”
妇女、小孩、男人的谈话声，渐渐从黑暗中传来，声音很杂乱，好像不是一个人，凌乱的脚步声，好像踏着泥水。
忽然，洁白的探照灯里，印照出一批人的身影。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搂着小孩，拎着皮箱，蹚着泥水，走向光明。
“不用瞄了，这些都是难民。”
忽然，有士兵的声音传来，然后命令传下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从壕沟里走了出来，安抚难民们。
“别让老百姓进入雷区。”
“那边走。”
“过了垃圾桥就是租界。”
“到了租界就安全喽。”
“……”
楼顶上，邱明轩和谢晋元等人也松了口气，缓缓从墙壁后站起身子，掏出望远镜，望着楼体下方的难民。
众人沉默，眼神充满哀伤。
战争，受伤的永远是老百姓。
看着难民们，邱明轩心里很堵，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杂念纷乱，很想吩咐守财叔给难民们煮一碗姜糖水，驱驱身上的寒气，但又害怕拖延了难民前进的速度。
万一有小鬼子来，这些难民就成靶子了。
所以，他忍住了自己的善良。
站在楼顶上，冒着寒风细雨，在黑夜里目送老百姓离去。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邱明轩喃喃自语。
旁边，谢晋元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苦难总会过去的。”
“嗯。”
邱明轩点头，他相信，坚定不移的相信。
因为他见过光明的人间。
不过，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苦难的民众，少一些战争的伤痛。
“小鬼子……”
邱明轩咬牙切齿，眼睛里充满仇恨。
杀！
杀光小鬼子，世界就太平了。
这一夜，难民离去后，再无半分异样，士兵们吃饱喝足，构建防御工事，高层指挥官调兵遣将，补充薄弱防守位。
一直折腾到深夜两点钟，邱明轩才睡了过去。
刚睡着没多久，忽然就听见楼里传来惊呼声，隐隐有马嘶的喊声。
霎时间，邱明轩翻身坐起。
“怎么回事？”
他惊怒道。
“大少爷，没事，谢团座的白马惊了。”有警卫员在门外低声道。
邱明轩脸上怒气一闪，没好气骂了句脏话，旋即翻身上床，嘟嘟囔囔又睡了过去。这一睡，再醒来就是天亮了。
翌日清晨，他是被一阵喇叭声吵醒的。
打开窗户，视线看到苏州河对岸，发现人潮涌动，有一辆卡车，无数难民围着，正在哄抢救济物资。
看见这一幕，邱明轩心思浮动。
涌入租界的难民太多了。
黑压压一片。
全都在雨地里淋着，挨饿受冻，连个去处也没有。
他心生怜悯。
忽然开门走了出去，问警卫员：“谢团长起了吗？”
“起了，在楼顶巡视呢。”
邱明轩点头，也不禁惭愧，觉得自己真不如谢晋元太多。
他来到楼顶，找到谢晋元，正欲说些什么，忽然被一阵炮声惊动，他悚然一惊，迅速躲入掩体后。
然而，谢晋元没动，跟在他身边的上官志标也没动。
“什么情况？”
他汗颜，缓缓站起身子。
走到谢晋元身边，随着他的动作，掏出望远镜望去。
“砰，砰，砰。”
黄浦江面，炮声如雷，硝烟弥漫。
能够看见一支支日军舰艇，遍布整个黄浦江，正在开炮。
炮口冲天，仿佛在庆祝。
忽然，另一座西式建筑的楼顶，好像是某家大银行，传来欢声雷动的欢呼声，是数千名日军在欢呼万岁。
“万岁！万岁！”
镜头中，一面华夏国旗，从楼顶摘了下来，半空中徐徐飘展，向地面跌落而去。
无数太阳旗，在迎风飘展。
这一幕，刺痛了邱明轩的内心。
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这面旗帜，究竟代表了什么。
但小鬼子，却弃如敝履。
这是莫大的耻辱！
“万岁你大爷！”邱明轩内心刺痛，忍不住破口大骂，面色阴沉如水，突然掏出手枪，对准远处楼体，啪啪啪一阵连射。
短短几秒钟，就打空了子弹。
这阵枪声，仿佛是一道命令，来自楼体和前沿阵地的士兵们，也自觉开枪了，瞄准日军狠狠开枪还击。
“哒哒哒，哒哒哒。”
楼顶上，打空子弹的邱明轩，兀自不解气，因为勃朗宁手枪的射程太近，根本打不着对面，12发子弹算是白打了。
因此，邱明轩满脸怒气，突然来到高射炮机枪阵地前，一脚踹开机枪手，就要开枪狠狠射击敌人。
“子玉兄，别冲动！”
忽然，谢晋元拦住了他。
他面色严肃，沉声道：“这架高射炮机枪是用来打飞机的，如果你贸然开枪，会引起日军警觉，很可能会开炮。”
“老子顾不上了！”
邱明轩怒吼道。
“该死的小鬼子，竟敢这么嚣张，老子要告诉他，老子还在，老子湖北保安团还在，魔都还没沦陷呢！”
说完，邱明轩怒吼道：“补充弹药，干翻小鬼子！”
话音落下，他狠狠开枪，细长的机枪口喷吐出一条火蛇，枪口虚空三四米处，竟有实质性的耀眼火光浮现。
“嘟嘟嘟”的怪异机枪声，很突兀的出现在战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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