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商界潜规则
“昨日是咱陪着万岁爷到你宅中，听你高谈阔论，胡言乱语的，你可记得？”
赵书嘴间藏笑，不怀好意。
朱厚照看戏中。
陈坚连声说道：“记得记得，昨日是小的眼拙，没认出来是圣上和朱指挥，小的实在是罪过太大了！”
那赵书也不给他定罪，接着说：“现在万岁爷就在这里，明明是一片圣明当道的大好景象。”
“这天下在万岁爷的治理下政通人和，岁月升平。”
“你却说不少官商勾结，难道真有此事，有何根据？”
“你要知道，传播流言可是犯法的，你担待得起吗？”
陈坚被赵书挑明了说，自己更加是无地自容，不知如何是好。
他哆嗦着身子，对着赵书苦苦求饶：“小的自知罪不容诛，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孩子才两岁大，小的恳请朱指挥宽恕我的愚昧胡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朱指挥帮帮小的，小的一家世代感激您的仁慈！”
赵书示意陈坚起来回话。
陈坚强撑起身子，下半身已经紧张得没了知觉。
赵书发话：“你是愿意生，还是死？”
陈坚赶忙说：“小的愿意生，朱指挥帮帮小的。”
“你是愿意戴罪立功，还是处以极刑？”
陈坚似乎看到了希望：“小的愿意戴罪立功，朱指挥只管吩咐！”
赵书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坚。
陈坚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了，腿脚也受不了了，顺势又跪在地上说：“小的愿意听从朱指挥吩咐，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假话，如若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又朝着朱厚照叩拜：“万岁爷饶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饶了小的这条小命！”
朱厚照看着他，对赵书说道：“行了，别吓他了，让他说说吧！”
赵书问道：“你说说，什么叫做官商一体，昨日你不肯多言，今日你要不要说？”
“要说，要说，小的要说。”
“这官商一体就是京城内外大小官府、一众官员还有皇亲贵胄都自营着产业，经商发财，开设名为官店的各类店铺。”
“名义上是官，实际上是商，自己为自己开绿灯，就是官商，所以说官商是一体的。”
朱厚照也忍不住发问：“这么说，官店和你所说的官商多吗？”
陈坚赶忙接话：“回万岁爷，小的不敢妄言。这些官店和官商多得很。”
“宫内的一些太监主管，还有朝官中的一些文官以及武将，包括外地的各级行政衙门以及卫所关卡，不少的官员小吏都有开店经营。”
“你如何分清官店和民店，官商和民商？”
陈坚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
“官店可以在大城镇的中心繁华街道开设，他们对市肆进行改造，开张店铺，垄断进货渠道，招揽过往商旅，低价收购民商的畅销货物。”
“自己又能利用手中的权力，兼管关卡哨卡，充当经纪和中介。”
“他们会对过往的车辆和货物实行抽税，必须要交钱才能过关。”
“甚至是那京郊的菜农，想要进城卖一点菜蔬换钱，也要给一二铜板，那看卡之人才会放行。”
“这样的事，民店和民商是绝对不敢做的，而且他们还深受其苦呢！”
朱厚照听着津津有味，这大明真是人人想发财啊！
他刨根问底：“那你说说，民间的商人他们也存在着，他们又是如何生存的呢？”
陈坚本就是民商，自然更加熟悉，他回道：“民商当然也有自己生存和壮大发展的本事。”
“这官商确实是垄断了很多，但总有他们做不了的。”
“比如说，官商坐拥特权，他们坐享其成，得来十分容易，因此经常是不计成本，不讲究经营策略，不肯吃苦。”
“而民间商人，比如徽商，大多是穷苦出身，身上有拼劲，为了找到货源，他们可以远离家乡或者铺面所在地，一走就是几万里，跋山涉水，不辞辛劳，为的就是能够掌握更多的市场情况和货源信息。”
“再比如江淮地区是盐的运销好地，湖广多产粮食，吴越则多出绸缎布帛，川滇则多是高木巨材。”
“于是全国的盐商、粮商、布商、木商都奔往这些地方。”
“希望能够把不同等次的货物带回去销售。”
“同时，久而久之，这些商人都积累了宝贵的经商经验，建立起了固定的经营运销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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