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动口不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王秀才心中冷笑，就一顿酒，就想我跟你去县衙搞事，恶了县令，姓钱的，你不觉得这顿酒太贵了吗，还是凭你的脸大？
看来以后姓钱的请吃席，不能随便来了，那得多吃几口，王秀才一边吃喝，一边乘人不注意，偷偷的将一些肉菜倒入袖中，暗赞自家的媳妇儿聪明，竟然在袖子里给缝了个油布袋。
钱公子在前面继续说着，“劳累各位同窗，愚弟心中不安，待会有份薄礼，请各位仁兄待回，明天过后，还有一些银俩送上，以资助各位仁兄的学业。望各位仁兄莫嫌愚弟小气的好。”
王秀才：真是的，钱兄，有礼物银子什么的你早点说嘛，就凭同窗之情，你的事我怎么会袖手旁观，明天得去，一定去，就算恶了知县，也一定得去，谁不知我秀才公珍视友情，决不是为了银子。
当晚，醉熊熊的王秀才袖中揣着硬菜，手中提着四色礼品，开心的回了家，酒劲上来，倒头就睡，边睡还边嘀咕着，“银子，拿银子。”气的黄脸婆上去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来，将应天府这个六朝金粉之地从沉睡中唤醒，上元县衙中，毛哨总有些担心的跟汪文言说道，“这得要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
“毛哨总，毛大人，你要明白我们如今的处境。”汪文言汪大人道，“现在说句难听的，我们就是走在悬崖边上，只能拼了命去趟出来一条路，容不得手软，只要露出来一点软弱，周围的人就会扑上来把我们撕碎，只有表现出足够的凶狠，才能让一些人顾虑，为我们赢得时间，不然，就凭这些王八蛋的心性，不等陛下南下，说不定就将我们弄死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就算陛下南下，将他们都弄死，你还能活过来？”
“再说了，刚刚的消息你也知道了，他们要来跟县衙理论，要是真的理论，你觉得我会喷不过他们？我虽然没有孔明先生的舌战群儒之能，喷一些秀才之类的，还是有自信的。”汪文言说着，说的毛哨总睁大了眼睛，“你既然喷得过他们，还要我准备木棍之类的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大人，”汪文言道，“你不会真以为理论，就只动口不动手吧？”
毛哨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们这些读书的真会玩，个个弱不拉几的，还该动手？
“不要忘了，以前那些矿监税监怎么死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有什么义士出于义气干的吧？没有官吏的默许，没有当地士绅的支持，没有那么生员带头，你觉得那些市井小民会敢围殴矿监税监？”
毛哨总还想挣扎一下，“可这里是县衙门。”
“县衙门怎么了，衙门的威严是对小民的，对生员们来说，算个屁，他们来说是跟本官理论，就是让放人，要是不顺他们的意，将本官纠下来打一顿，打死了算本官倒霉，你觉得会让他们为本官抵命吗？”
毛哨总摇头。
“打不死，本官还有脸再干下去吗？”
毛哨总猛摇头，汪文言道，“别摇了，准备准备，这次给本官狠狠的打，给他们个教训，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毛哨总边吩咐手下准备，边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汪文言：“因为本官也是文臣，要是本官处在他们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干。”
毛哨总：草率了，这问题就不该问。
王秀才虽说贪吃了点，有偷偷带菜的小毛病，可为了银子，还是很讲同窗情义的，早早的就来到了约好的地点，准备一起去县衙门说道说道，早去早完事，决不是为了早点拿到银子。
数十名秀才生员们聚在一起，在钱公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县衙门走去，一时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街上的行人无赖纷纷闪避，谁也不敢当了他们的路，给自己找不自在，就连几乘轿子看情况不对，也赶紧转弯，拐入了巷口消失不见。
有那泼皮闲汉远远的跟在后面，轰笑着看热闹，看谁家倒霉。
两名捕快迎面走来，年轻的就要上前喊问，年长的赶紧给了年轻的后脑勺一巴掌，拉着他就跑，直奔县衙报信而去。
秀才生员们看着捕快的狼狈模样，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昂头挺胸，互相吹捧着向县衙门走去。
毛哨总手下的兵卒虽然木讷的很，可行动力杠杠的，吩咐下去，不一会就准备齐全，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枪炮不能用，每人一根木棍就是了。
刚准备好，几个捕快就连滚打爬的跑进来，大呼小叫起来：“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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