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话，正义是不偏不倚的
艾维斯第一次见现场模拟，新奇得不行。
“有时需要现场模拟，特别是死因不明、凶器不确定的案子，现场模拟能大致推演案发过程，甚至发现关键点。”
卡老师现场教学，恨不得拿个戒尺教鞭，边打边讲解——他感觉打过之后艾维斯才能记得。
“什么关键点?”
“案子不同，各有不同。”
“这个案子会发现什么呢？”
“少问，多看。”
卡尔烦了，艾维斯话实在多，又没点眼力见，不会看脸色行事，好奇心大，跟本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艾维斯立刻抿唇，做一个拉上嘴里拉链的动作。
卡老师满意点头。
艾狗足够听话这点，还是很不错的，也很信任依赖卡尔。
案发房间里，鉴定科和法医共三枚同事，拿着泡沫假人，模拟了好多种死亡角度。
最终推断，死者是对窗近距离站着，被不明神秘力量冲倒在地，死亡前，因痛苦翻滚一次，才倒扣躺倒。
刀是被冲翻时掉地。
若卡尔预判正确，泥沙从窗户进来，直接索命。
快准狠，目的明确。
就是为了拿颅骨和皮下脂肪。
温娜莎被追杀了两个地方，说明凶手誓要拿到她的头颅。
这跟博物馆水晶颅骨有关系吗？
温娜莎的颅骨，和水晶颅骨同一时期惨遭不测。
那么另一个水晶颅骨，二十多年前毁损，是否对应另外一个失去颅骨的案子?
卡尔暗戳戳，给技术部的数据组分派了任务，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不知找出来要多久呢？
卡尔站在窗户边，手指有规律敲击着窗棂。
窗帘已被喷溅的血，染了一片深红。
从窗户看向外面，是莲花小区后面，一个叫道头小区的老旧商品房，隔着挺宽的混凝土水泥路。
卡尔盯着路面，若有所思。
在第二现场，呕吐物和泥沙混合物说明，泥沙可以就地取材。
这是不是说明，凶手本体不可变成泥沙，而是必须操控外界泥沙呢？
第二现场索命失败，凶手谨慎起见，追到温娜莎家，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泥沙杀人夺颅骨。
这也符合凶手足够谨慎的作案风格。
城市并不是随处可见泥沙。
万一温娜莎在公司365天24小时加班不回家呢？
所以凶手必须自行准备泥沙。
那么凶手操控泥沙时，是不是得看得见现场，才能准确索命拿颅骨？
又找到一个小突破口。
卡尔赶紧写下要点，笔记本上密密麻麻。
再者，道尔顿和尼尔的泥沙调查结果显示，不包括已埋进建筑物的泥沙，方圆几里正使用泥沙的地方，连天台种花草蔬菜的土壤都没放过，一共一百多处。
其中量较大的，跟案发现场泥沙主要成分一致的，一共十几处，分别是:
旧楼翻新
正打地基的楼盘工地
盆栽批发商
体育学院的跳远沙池
某酒店天台人工造景
大棚养鸡场
流浪狗救助站
儿童公园沙池
某高级小区休闲设施沙池
动物园沙狼基地、黑猩猩笼区
水泥批发中心后院
……
凶手有可能从以上这些地方顺手偷沙，用来杀人。
也有可能是跟这些地方有关联的人，比如老板、员工等。
排查起来，需要大量时间……
卡尔把动物园、流浪狗救助站、大棚养鸡、盆栽批发这四个地方圈起来。
这些地方都养狗，膻味泥沙，很可能来源于此。
看完模拟现场，卡尔带艾维斯下楼，去了莲花小区后面。
他们测试了很多地点，都是能看见死者房间的。
试图推断出凶手操控泥沙杀人时，站的大概位置。
直线距离馃眼的话，超过十米，就看不真切死者的房间，若凶手使用望远镜等道具，就更难判断凶手本人作案时站的位置。
“还是确认不了凶手站的位置……”
艾维斯问:“那我们不是白蹦跶了？”
“办案本就是试错过程，需要花费大量沉没成本和时间成本，迟到的正义，从来都要费时费力。“
卡尔无奈说，扭头认真看着艾维斯，缓缓道:
“但正义是不偏不倚的，如果连我们都因咽废食，放弃尝试，那正义会更晚到来，想洗清死者冤屈，到死也要不停尝试，才是异调局成员的信念。“
艾维斯点头，好像懂，又好像没懂。
“去找有动物膻味的地方吧，今天得跑一整天。”
卡尔再次经过莲花小区后面大路时，居然看到熟人——
萎靡的复读机，莲花小区偷布条小伙赖纳·富兰克林先生，居然在遛狗。
萎靡的赖纳看见卡尔，本能想跑，被卡Sir叫住:
“富兰克林先生你不是被拘留十几天吗？这才没两天，请假了？”
“我……近亲属……病重……病危……请假了。”
萎靡赖纳耷拉着头，脚不自觉抠地，摆出做错事受训的姿态。
新鲜出炉的超能特警艾维斯，看卷宗记不住细节，但偷裤裤的萎靡小伙，给他留下深刻不可磨灭的印象。
艾Sir端起新学来的警官架子，开口教训起来:
“好偷你不偷，特么居然偷内衣！你还是男人吗？”
萎靡小伙瞪着死鱼眼，不知悔改盯着艾维斯，不服道：
“是我……捡的！她们没收好……”
艾Sir怒了，加大火力：
“呸！承认你是个人渣，这么难吗？！偷小内，就承认是个变态！有什么好羞耻的!!你喜欢，赚钱在酷贩上买几吨！为什么要偷!!!这是不对的！喜欢用过那种，就忍一忍！新的凑合凑合！特么不比你被抓到局子里好??”
“如果不是她们……她们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萎靡的赖纳顶嘴。
“卧槽！今天Sir我就教教你做一条合格的单身狗！”艾维斯噜起袖子，摆开架势，义愤填膺道：“憋特么把你的肮脏，归罪到别人的优秀里!别说花枝招展，就算人姑娘，光着，躺你家榻上!她同意之前，你特么也不能碰她一根手指!”
艾维斯骂得口渴舌燥，很想上手削萎靡小伙的头皮，忍住打人的冲动，继续“教导”，说
“无知！法盲！我把你家狗偷回去炖了，全赖你家狗长得肥美可口，让我忍不住才炖的，你会怎么样？”
“不行！我会……报警！”萎靡的赖纳被洗脑成功，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看你看！你特么被别人偷都恨牙痒痒，人姑娘贴身衣物不见了，别人多气急败坏，如果是我，我会炖了你的狗来报仇！这叫换位思考！懂吗？煞笔！”
艾维斯终于忍不住口吐芬芳，拼命矫正萎靡小伙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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