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别老整那些虚的
小院内，张仲景与曹丕闻言皆是一愣。
“这小子就这么承认了？！”
这次曹丕真是跟不上曹叡的脑回路了。
要不是曹叡后面跟着的那两句，他都要出言呵斥，学曹操来一句“童言无忌”了。
见到曹叡如此坦诚的回答，让张仲景也颇为意外。
这也让他对于曹叡最后说的那句另一种选择，更加好奇。
曹叡说完第一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曹丕凌厉的目光。
即便回家挨揍，他也要让张仲景答应自己的请求。
为了大魏的明天，今天就让我曹叡牺牲一点点吧！
“嗯，不知道小公子所言另一种选择是指？”
惊讶过后，张仲景颇为好奇的向曹叡问道。
曹叡闻言清了清嗓子，他要开始为曹操洗地了！
“张老先生说丞相在仁义道德方面比不过刘玄德，不知您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如今天下战乱不休，各路豪杰你方唱罢我登场，请问张老先生，当中几人心中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而起兵？”
“几人在起兵后真正做到了给予治下百姓安定的生活？！”
“便是以仁德著称的刘备，他治下的百姓，就比丞相治下的百姓，日子过得更好吗？！”
张仲景面对曹叡的一声声质问，心中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额......这......”
曹叡见状，不给张仲景继续思考的时间，继续出言说道：
“那些攻讦丞相之人，是真的认为丞相杀伐过甚，还是对不能以身代之而借此机会举着仁德的旗帜，发泄心中的嫉恨？！”
“更何况张老先生身处荆州，可曾见过曹军滥杀无辜？”
既然张仲景认为曹操的道德水平太低，那曹叡就让所有人的道德水平和曹操一个层次好了。
即使刘备是特例，曹叡也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这次张仲景终于发起了一次反击：
“老夫听闻丞相曾亲口说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句话，请小公子好好解释一番！”
曹叡没想到张仲景这就开始反驳自己了，看来还需要加大力度。
“张老先生，我刚刚所言，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评判一个人的时候，若只听他说了什么，不看他做了什么，那岂不是天下遍地圣人？！”
“更何况对于百姓们来说，过上好日子，可比什么道理都重要！”
接下来曹叡开始将视角转向百姓，他认为从百姓的角度来分析，更容易打动张仲景。
“若不是大汉自取灭亡，天下百姓何苦遭此大劫！”
“乱世当中，仁德救不了天下百姓，不然他刘备早就重塑大汉江山了！”
“张老先生，要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天下再度统一，这才能够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现如今纵观天下，除丞相之外，还有何人有实力在短时间内恢复大一统？！”
曹丕听到此处，心中大为赞同，差一点就要高声叫好了。
曹叡目光灼灼，继续说道：
“多打一天的仗，就要用更多鲜血来浇灌这片土地！”
“不瞒您说，丞相屯兵荆州之时，便做好了继续南下击溃孙刘联军的准备。”
“小子知道张老先生对于丞相的行事方式不喜，但若是为了那些在刀兵、饥饿与瘟疫中苦苦挣扎的万千百姓，请您答应成为随军医官！”
话音刚落，曹叡便向着张仲景躬身一拜。
张仲景闻言长叹一声。
“唉......小公子说的不错。”
“但这一切凭借老夫的力量又能改变什么？”
“难道说老夫答应了小公子，成了那随军医官，这天下就能够太平了？百姓们就能够从此过上好日子了？”
接下来张仲景的语气终于不再感怀，变得严肃且认真：
“老夫不想同小公子再去争辩什么，现在只想凭这一身医术，尽可能多的救治城中的病患。”
“撰写《伤寒杂病论》，也是为了将这一身所学传承下去，无关名利。”
“丞相军中不缺老夫一个随军医官，可对这城中的病患来说，老夫一走，他们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曹叡被张仲景如此朴实无华的理由，反驳的哑口无言。
他觉得自己刚刚所讲的一切道理，在这个老郎中的面前，变得无比可笑。
曹叡不禁扪心自问，刚刚他谈及天下百姓的时候，心里真的想得是天下百姓吗？
不是！
他想的是曹军将会在赤壁发生的瘟疫。
他想的是曹丕因功成为世子，自己后半生高枕无忧。
他想的是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凭什么说服不了一个千年之前的老顽固！
唯独没有去想口中的天下百姓......
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张仲景。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曹叡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张仲景会被尊称为医圣！
一个深呼吸过后，曹叡决定对张仲景真正的和盘托出。
“张老先生这一番话，让小子醍醐灌顶！”
“这番请张老先生成为随军医官，小子确实怀有私心......世人皆知曹军为北方人不善水战，这也是孙权与刘备联合对抗我军的底气所在。”
“此时丞相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为曹氏子弟，自然要想着如何在如此关键的一战当中取胜！”
“小子之前也说过，疾病杀人甚于刀兵！虽然此时已经入冬，但南北两地天气大为不同，加之我军将士众多，万一营中发生瘟疫......”
曹叡说到此处，身旁的曹丕感觉悚然一惊！
“万一营中发生瘟疫，对于我军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所以小子在得知您医术精深，远胜军中医官后，便动了心思，希望您能够成为随军医官，为我军将士增添三分胜算......若是您真的阻止了可能在军营中爆发的瘟疫，那可真的是让天下更早太平了。”
曹叡将他的真实意图，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并等待着张仲景的最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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