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最后的尊严
林渊的冷漠和大肆屠杀一是要把天道引出来，二是这些蜥蜴人该死！
如果只从他屠杀蜥蜴人来看，绝对是个恶魔，但是从整个云风城看，蜥蜴人才是恶魔。
云风城原本有着数亿常驻人口，现在剩下不到三千万人，蜥蜴人才是真正的恶魔，屠夫。
云风城众人被困在林家小院半个多月，任何时候看向蜥蜴人大营中的高台，都能看到他们手刃自己同胞，对他们的恨意已经无与伦比。
此时蜥蜴人军心涣散，四散逃窜，他们岂会错过棒打落水狗的机会，虽然单对单他们打不过蜥蜴人，但人族的数量多呀，十几二十个人击杀群殴一个还是可以的。
现场看着一片混乱，但人族修者这边其实很有秩序，这是牛十三和陆翔他们对整个城市进行军事化管理的结果。
如果没有这种高强度的就是管理，被蜥蜴人从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和威压下，绝大多数早就崩溃了。
林渊看了一会头顶由云层凝聚而成的虚影才发现她不是天道，而是那个无唇女子夜姬。
不过遇上她也不错，林渊觉得她能帮他找到。
「人你杀就杀了吧，但是你一直这么大量的吸收他们身上的精气神，这点有违天和了。」
夜姬的虚影只有林渊能看到，她的声音也只有林渊能听到。
林渊哼道：「她放任蜥蜴人屠杀人族，这就不有违天和吗？」
夜姬说道：「天道可不管人民内部矛盾……」
林渊打断道：「那你说说，天灾降世，这是外来之力要毁灭西澜狱吧，她要怎么管？」
夜姬无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她要怎么管，不过我看到她也很努力地在动员西澜狱的生灵自救，还不惜伤害到自己的本源释放出如此巨量的灵气。
「她也有自己的难处，我来除了提醒你别热毛了那个疯女人，还想让你帮帮她。其实帮她也是帮你自己，不是吗？」
林渊摇头道：「要么她亲自来见我，否则免谈。」
林渊猜测不是天道要他帮忙，而是这个无唇女子从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信息。
首先是高级别的丹药和灵器，这些东西现在西澜狱没人能炼制，拥有这些东西，加上西澜狱现在的修炼环境，能最大幅度提升修者的战斗力。
其次是他拥有三个序列传承，能让西澜狱的修者有更多的能力自保。
再就是他的号召力了，他在玄天界的时候，没有见过天道，也没收到过她发布的任何指令，但他很清楚玄天界的天道在修者心目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无人敢亵渎。
但是西澜狱的天道嘛，好像有很多修者并不是很敬重她，比如慕言识和杨江河他们，还有眼前这个夜姬，似乎并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
造成这个问题，原因其实很简单，西澜狱的天道被更强大的存在压制，让她的没法树立真正的威信和权威。
就比如杨家村和晚家庄的事情，天道就不应该让这种事情在自己的域界发生，结果还是发生了，那她的威信就尽失。
还有天灾，一个真正强大的天道怎么可能把天灾的危害转移到自己域界子民的身上，她应该自己抗住一切压力，扭转乾坤，让域界的子民都不知道还有天灾这回事。
一个频繁给域界子民传达自己精神意志的天道还能有什么威严，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神秘且强大的存在，这才最有威慑力。
还有就是小灰人和蜥蜴人大肆屠杀人族这件事情，她不出面阻止，不管是人族还是小灰人和蜥蜴人他们都会鄙视她。
这就好比你在学校横行霸道，校长老师都不出来阻止，所有学生都会看不起这个学校。
夜姬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来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她我可见不着，你好自为之吧。」
林渊没想到夜姬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局没影了。
这是林渊才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得到夜之吟唱无字天碑的地方亿欧一对红唇，现在回想起来跟夜姬的嘴很吻合，那对红唇该不会是她的吧？.
这么一想，他有点小激动，必须找到那对红唇，如果是她的双唇一定能让她恢复实力，以她的手段说不定能破开天门……
等林渊回过神来，看到那些蜥蜴人已经全部被斩杀，人族也死了不少，但是人族依然兴奋高呼。
林渊没到来之前他们没人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的希望，现在死之前还能拉一个蜥蜴人垫背，赚大发了。
所以他们都像疯子一样追击蜥蜴人，那些凡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但也都悍不畏死地扑到蜥蜴人身上撕咬。
如此疯狂的人族，让一直把他们当成小绵羊的蜥蜴人都慌了神，连反击都勇气都没了。
所以也就一个时辰，除了几个魂境溜得够快，剩余的蜥蜴人都把生命留在这里赎罪。
众人都有些迷惑的看向虚空，不知道那些蜥蜴人和同胞的尸体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干尸。
林坤走到林渊身边，有些担心问道：「你这么疯狂地攫取天地资源，有违天和呀。」
刚才姐姐林悦君告诉他，是林渊把麻斜尸体都变成了干尸。其实他更想知道儿子这么可以容纳那么多的灵气，血气……
但是这个问题不能直接问呀，虽然他一直把林渊看成自己的孩子，但体用林悦君讲述他在西域和东域弄出的那些动静之后，面对儿子他都感觉自己有点虚。
林渊笑道：「爸，你放心吧，孩儿有分寸。」
在葬世天棺的某个角落，现在有着一千多万个人族和蜥蜴人的灵体，还有数百万具他们完整的尸体。
林渊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万一自己渡劫受阻，或者是没法破开天门，那他只能自己搭建魂桥。
他承认自己被心魔影响极大，以前觉得伤天害理，不可能做的事情现在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以前一些自己觉得是好人好事的事情，将来一定不会再去做，有些好人做不得。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被心魔影响就是坏事，心魔的很多想法也并非就是邪恶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他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就得想保护好自己，不然真对不起自己第一世的姐姐，为了拯救他的灵魂，她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
林坤看着他的笑容，安心了不少。
在他离开云风城之前，林渊对他一直都有点不冷不热，甚至有点警惕。现在的他跟清月歌说的一样，死而复生之后对家人变得更亲切了。
林深走过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说道：「我还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你一出现就扭转了乾坤，还把老爸带回来了。」
林悦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佯怒道：「还有我这个姑妈，你居然不提到我，找抽是吗？」
林深赶紧讨饶，一家人其乐融融，就是少了林雪，让清月歌有些黯然神伤。
聊了几句之后，清月歌和林深要安排重建的事情，于是让林渊、林坤和林悦君先到家里休息一下。
刚在可他坐下，林坤就问道：「小渊，你收到的天道意志是什么？」
林渊说道：「就是让我好好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赶紧渡劫升仙……」
停顿了一下之后，林渊又道：「还有一个，就是搭建魂桥，逃出生天，并且还给了我搭建魂桥的秘法。」
林坤和林悦君都震惊的站起来，林坤难以置信
地说道：「原来是真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渊问道：「爸，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林坤说道：「当年我是从一个女子手中将你抱回家的……」
二十四年前，林坤在禁忌之地中探寻夜之吟唱无字天碑的下落，遇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当时她浑身是血。一身伤痕，小腹上更是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要不是这个女子拼命守护，划破小腹的这一剑已经将腹中的婴儿击杀。
看到林坤，女子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划开自己的鼓起的肚子，将腹中的婴儿取出，交给了林坤。
林坤很想描述这个女子的长相，却无法描述，但他却很清楚记得这个女子的长相吗，想要画出来，或者以神念将她的影像传给林渊都做不到。
这对于一个神魂境修者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林渊也想不出来对方使用了什么秘法，让林坤都没法描述她的容貌。
林坤接过婴儿后，她又给了林坤一个木盒，说里面是一颗种子，如果这颗种子长出来的是黑色的嫩芽，立即把那个婴儿杀死，如果是青色的嫩芽，就好好抚养他。
还告诉他这颗种子发芽的条件就是与楚月帝国皇室的那一颗种子融合在一起……
林渊立即想起被他种在葬世天棺昆仑主峰上的那颗种子，正是林坤所说的那一颗，长出来的就是黑色的嫩芽，难道要让他杀死自己？
他神念进入葬世天棺的昆仑山主峰一看，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记得很清楚，这颗种子一开始的时候是黑色的嫩芽，现在也没有变成青色，而是银白色。
他搜寻了一下记忆碎片，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在他融合心魔神魂之后，这颗原本是黑色的嫩芽将葬世天棺中大量的黑暗元素吸收之后，葬世天棺恢复了原先的色彩，而它压夜变成了银白色，并快速成长，现在已经是一株高达百米的巨树。
这些变化林渊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他可以确定，树苗颜色的变化意示着他已经偏移了对方给他设定的生命路线。
他跟清月歌都很喜欢林渊这个白白嫩嫩的儿子，所以一直没有把那颗种子去跟皇室的那颗融合。
直到他内心里一次次被一个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声音不断提醒之后，他才不得不把那颗种子拿到帝都。
到了帝都他才知道，皇室那颗种子因为出现了异变，一分为二，另一部分已经失踪很多年。
冥冥中似乎有人安排好了一样，林渊遇到了被族人抛弃，准备把她卖掉的龙倩，那一刻龙倩已经把她的全部身心都给了林渊，但是林渊的这一段记忆被龙家人利用禁忌物「橡皮擦」给抹去了。
林坤大怒，冲到龙家将龙家狠狠踩在地上蹂躏，无意中却得到了另一部分种子在这里。
后来是龙家老太爷告诉他，这颗种子里面藏着一个恶魔，是楚月帝国的一位太上皇与龙家的一位先祖将它一分为二，由他们两家负责封印。
并告诉林坤，这颗种子是一颗恶魔种子，谁接近它都要被腐蚀心智，就能听到恶魔的呼唤……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林渊可能就是恶魔，所以才听到了恶魔的呼唤，在林坤的意识里，搭建魂桥这种事情绝对只有恶魔才做得出来。
林渊沉默，仔细消化林坤说的这一段与自己身世有关的历史。
首先可以确定，他的母亲绝对不是凡人，不然怎么可以让林坤都没法描述她的容貌。
其次自己这具身体的来历也不简单，很可能是「他或者她」专门为自己的神魂准备的载体，他或者她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葬世天棺。
虽然时间空间跨度极大，但对林渊来说没
有什么好惊讶的，为了得到一件神物，布局数十万年横跨好几个域界，甚至横跨两个大时代的都有。
他们这点布置相对来说就是个小儿科，问题是他现在没法挣脱他们给他安排的路线。……
此时，楚月帝国帝都的皇宫中，楚帝楚天云神情枯槁，面无血色，一脸愁容。
他坐在皇宫最高的摘星楼上，俯瞰这整个帝都，心如死灰。
一个月前小灰人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占领了整个外城。
要不是林渊那几个麾下整合了大部分的社团，这些人齐心协力抵住了小灰人的第一波进攻，让他有了反应的时间，才守住了内城。
但外城将近三亿人，死伤了两亿多，这个死伤的数字让他无比自责，堂堂帝都面对异族入侵，死伤比率居然是整个帝国最高。
现在更大的问题出现了，被封印在静心殿中的那个邪恶黑影吸收了帝都浓郁的死灵怨念之后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一旦突破封印，那整个帝都都会变成他的修罗场。
此时距离静心殿三百米之内都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生灵，只要靠近静心殿三百米距离之内就像是入魔了一样，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一步步走进静心殿中……
如今已经晋升到神魂境中级的他在面对那个邪恶黑影的时候，居然生不出一丝战斗的欲望，只有想要跪地臣服的想法。
此时的他太怀念林渊了，如果他在，一定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恶灵。
他现在有点懊恼当初不然女儿楚诗怡去追林渊，把他拴在身边多好，有什么难题立即叫他解决。岳父使唤一下女婿不是很正常吗？现在不要说使唤，就是请求林渊的资格都没了。
看看洪家多好，舍掉了女儿换来的是整个家族的未来，各种丹药灵器从林渊那里不断输送给他们，要不是洪家家主怕遭到他的猜忌，都能成为帝都第一大家族了。
特别是林渊派了一个名叫慕言识的散仙来守护洪家，把整个帝都都给震惊了，这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使唤一个散仙历经九死一生穿过禁忌之地来到给他们洪家当保安？
而且他还得到情报，不只是慕言识一个人，还有近百位魂境修者进入了楚月帝国，他们都被安排去守护各大城池。
如果这些人能经过他来安排，那他的声望将如日冲天，帝国内谁还敢跟他过不去？
现在朝堂之上还有不晒臣子跟他作对，想要逼他退位。
他知道自己那位大哥一直都在暗处煽动他们夺权，如果大哥亲口跟他说想要拿回皇位，他百发百就会同意，做皇帝真几把累呀，还不如做个王爷爽快……
想到这里，他真想暴揍林渊一顿，都是他把他逼到这个位置上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道：「陛下，小灰人大军已经攻破内城南门，正朝午门飞奔过来。」
楚天云整了整龙袍，沉声道：「传朕旨意，全体禁卫军，内卫，影卫午门集合，与异族入侵者决一死战。」
半分钟后，他出现在午门的城门上，下方是怒马鲜衣，但精神萎靡的数万军人。
在军阵的后方是早就被他软禁在皇宫中的群臣，他们绝大多数也是一脸颓废和萎靡，只有几个武将和少量文官义愤填膺，要与敌人一决生死的气势。
历经一个月的战斗，见识了小灰人战斗的诡异和强横的实力，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斗志，只求尽快战死，整天提心吊胆的等死，实在太让人痛苦了。
很快，小灰人一万名神玄境组成的先锋队出现在广场的那一头，他们的士气高昂，脚步整齐划一，仅仅是气势都要将他们对面没的人族将士碾压到尘土中。
「楚天云，给你
一个选择的机会，投降，你还是这个帝国的君王，否则只有一个死字！」
小灰人统帅，是个神魂境高级的修者，比楚天云还要高。
但楚天云的气势并不比他弱，手中的长剑指向小灰人统帅，「楚月帝国只有战胜的好儿郎，没有苟且偷生的白眼狼！」
这话激起了将士们的斗志，他们发出整齐的呐喊声，死也要是的轰轰烈烈，跪地求生是对一个军人最大的羞辱！
他们高喊着挥舞手中的长刀，冲入小灰人的战阵中……
人族将士的数量比小灰人要高出六倍，修为也全都是神玄境，但是一交手就发现人族修者实在太多了，六个打一个还被对方击杀。
「陛下，降了吧，皇室血脉就只剩陛下一个人了……」
说话的是内阁大臣江尚诚，这话立即得到不少文官的支持，甚至有几个武将也站在他那一边。
这一个月，他们已经失去了与外界的任何联系，都因为整个帝国已经沦陷。加上他们见识了小灰人的残忍，更是把他们都给吓破胆了。
「嘣！」
白发苍苍的军机大臣楚绍卿一脚将江尚诚踹翻在地，「你这个老匹夫，软骨头，就是因为你，整个帝国的骨头都没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陛下，其实就是你怕死！」
说着，他连踹了好几脚，被几个大臣死死拉住才没有把江尚诚踹死。
站在江尚诚那一边的投降派立即指责楚绍卿道：「竟敢当众殴打大臣，你罪不可赦！」
楚绍卿怒道：「来呀，我看你们怎么罪不可赦，就你们一群软骨头，我一巴掌就扇死一大片。」
江尚诚看向楚天云，说道：「陛下，投降是就帝国万民于水火之中，你既然放弃，那老臣就替陛下背上这个骂名。」
说完，他起身带着那些投降派一起走向小灰人大军。
教务处大臣衣広迟咬牙道：「陛下，不能放走他们！」
「人各有志，随他们去……」
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楚天云身边，打断他的话道：「陛下，你很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会让帝国变得更好，没想到去把它带进了深渊！你让我失望之极！」
楚天云转头一看，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人居然是他的兄长，楚天霄。
楚天霄又道：「多大了，还想哭？就是因为你的懦弱，我才想着要杀了你，免得你被那群心怀不轨的人蛊惑而争夺你侄儿的皇位，造成天下大乱。
「真没想到林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把帝国交给你，结果不到三天时间，帝都就沦陷一大半，这还是那些社团成员拼命抵御异族人才让你们有了准备的时间，何等的讽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丢人，反正我觉得很丢人！
「你现在是帝皇，杀大臣的骂名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来帮你背吧！」
楚天霄说完，化成一道虚影，瞬间将那五十多位大臣全部斩杀。
这时众人才发现楚天霄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浑身黑雾缭绕，气息阴冷……
刚才那些大臣被他身上的黑气一缠绕，立即中毒身亡，死状都是一脸惊恐。
「哥！」
楚天云想起了什么，大喊一声想要把哥哥叫回来。
楚天云很潇洒地摆摆手，径直走向小灰人统领，「回不去了，帝国哪怕要灭亡，也要轰轰烈烈的去死，这是我们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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