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何鸟语
农妇听这位胖大爷是来找吃的，虽一脸迷惑，但还是进到厨房用一土碗端出个黑乎乎的菜团子，为难说道：“…也没别的…晌午剩下的……”
老黄一见当是个红薯窝头，眼腈泛光的接过碗，拿起菜团一口下去咬了一半，可才咀嚼两下，“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一脸的痛苦与惊恐怪叫起来：“你你你这是什么玩艺！是给人吃的么？”
农妇也吓的不轻，不安的搓揉着衣襟，惶恐说：“老爷，玉米还未成熟，咱家一直就吃这……”
一声老爷听在耳里，老黄当是在讥讽他，本想还个白眼过去，可嘴巴里那股涩、麻、溲、苦的怪味直冲脑门，险些戗出泪水。他举起手中半个菜团子，下死劲的琢磨着。餐馆里的红薯窝头他可是品尝过的，那可是又甜又香又糯，手中这玩艺味道怎会差这么多？
“你这是什么食材做的，是山药蛋还是黄连？”他专注问。
农妇不知何为食材，小心答道：“是去年的秸秆打成糠，兑上麦麸，合上山厥莱隔水蒸的……”
老黄听了吃惊不小！愤愤嚷道：“现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家还吃糠咽莱啊！党和**正大力扶贫……噢，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们村干部百分之百都是些贪官，扶贫款都被贪了？你把他们名字告诉我，我现就帮你传到网上，分分钟就叫他们进大狱！”
农妇一脸懵逼，不知这位胖老爷说的是啥鸟语。
牢骚发完，老黄更觉饿的厉害，哀求道：“大嫂要不你帮我下碗面？……或者你家小孩吃的小零食小糕点弄些给我垫巴垫巴……，我给钱也行？”
农妇木桩似的看着他，不知何为小零食，更不知啥叫糕点。在这方圆百里，地里能种出来瓜果蔬菜以外的主食，除了玉米便是洋芋。向阳的地上倒是能种出冬小麦，那可是要交给东家的。庄户人家这个季节有糠菜团子吃已是很不错了。
见农妇不予理会，老黄无奈的又把碗里的黑物再次研究了下，禁不住肚子里的咕咕叫唤，把刚吐进碗里的食物拣一小块放入嘴里，痛苦万状的用槽牙反复研磨，直到与口中的唾沫相溶后，才艰难咽下。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咀嚼，总算是把吐出来的半个菜团一点点又送进胃里。他那副生不如死的惨状教农妇看的颇为壮烈而为之动容，见景生情的忙去至厨房舀了一大瓢水给他。
有了头回教训，老黄不敢莽撞的低头痛饮，先用嘴唇抿一口探下虚实，尔后咕咚咕咚的畅饮起来。一大瓢水他不歇气的一口喝干，痛快淋漓的连呼几个好，“好啊！哇塞，实在是好！真想不到在你们村还能喝到这么甘甜、这么清凉、这么纯净的矿泉水！担到公路上保定能卖个好价钱。”他起身舒畅的打着水嗝，抚着大肚楠无比的满意。看到碗里剩下的半个菜团子，他厌恶的抽下鼻子，把头转向一脸呆傻的农妇，笑说：“大嫂见笑了，现城里喝的那叫什么纯净水，都他妈自来水灌装的，瓶装水都喝不出你这种水的味。唉，你们村小超市在哪？"
不见回答，他又问，“就是卖日货杂店的的小卖部？……小商店？……”见农妇不给回答，他习惯的揉着耳朵，想了想又问：“大嫂，公路要往哪边走？有没有城市公交车？”
可怜的农妇，被一连串的隔世词汇击打的已没了反应，脸上一副“让我死了算”的表情痴呆的看着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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