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诡道契约 第八十七章 怨恨
以玄武为首的十三个魔教弟子，巧妙围攻风澜。
其他魔教弟子死命缠住其他正道弟子。
风澜渐觉身上的束缚禁锢之力增强，动作迟滞。
「我也姓风。」玄武淡笑着说，「万年前，我这一脉是大宗、是长支，烈焰城是小宗、是末支。」
玄武从怀里取出一张非常精致的蜥蜴皮，好似浸墨，活灵活现。
「你家的是一张赤色蛇皮，对不对？」
「而且，你家的蛇皮已经融进你的身上，所以，会被神蜴血脉克制。」
玄武收起蜥蜴皮，突然提高嗓门喊道：「风澜，降不降？若不降，今日一战之后，风氏血脉只剩我这一支！」
风澜的内心不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事，祖上从未传下来过半点。
烈焰城风家，本是世家大族，历经几次磨难后，只剩风澜祖上一支，接连十余代人都是一脉单传。
或许，风澜的祖上早已断了风氏相关的传承，只守得香炉、蛇皮、小斧三件早已废了一般的东西当作传家宝。
风澜被十三人的联手逼的不断后退，毫无进攻之力。
他迅速做出一个抉择，必须要找到除山河诀外破解被克制的法门。
目标直接锁定在黑火上。
风澜乘机取出小船，直接施法汲取黑火，引火入体。
阴阳咒·阴咒·鉴心咒，一经运转，心田响起滋啦啦的火星炸响声。
「敢引黑火入体，真是个狠人啦。」玄武惊叹一声，指挥道，「撤乎，不要恋战。」
魔教弟子立即有序撤退。
风澜哭笑不得，无力追赶，只能目睹他们退走。
须臾，噗哄～，心田的黑火燃起，顺着一片片鳞光燃烧。
那鳞光正是赤色的蛇皮，遍布风澜的全身。
然而，外人并看不到黑火燃烧的迹象。
风澜拄剑站着，满脸疲倦。
卓一凡与风澜的交往最深，从未见过风澜如此辛苦的表情。
「师弟，你病了？」
「没有。」风澜沉吟道，「我是烈焰城风家，魔教弟子玄武是流沙界的风家。万年前，我们怕是一家人。」
「正是如此。」天龙殿的一位年长弟子说道，「天鸿大法师是一母双胞，从小失散。其兄长天长与我佛门的天藏佛祖师出同门。」
风澜苦笑，心道：「此次回山门，正道未必能容我了。」
「万年前，元家那位老祖还出自魔教门下呢。」鲍平安撇嘴道，「师弟，莫要有负担。咱们先找个地，歇息歇息，好好想个办法对付那个死胖子。」
正魔两道，源自九圣的晚年时光。
是以，在推翻天妖王庭的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里，人族并没有正邪之分的门户之见。
大家找个避风雪的地，安心调息养神。
风澜专心运转鉴心咒，熟悉黑火，驾驭黑火。
他尚未观看阳咒之冰心咒，可是，自从进入鱼头空间后，只要运转鉴心咒，情形大为不同。
更神秘的当属山河诀，源自迷雾幻境中的呓语声。
风澜一想到小楼里那个淡金色光线萦绕的场景，总觉得那个看不见的人，很有可能是被自己杀死的白纸人。
「想到我啦？」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风澜大惊，戒备地环顾周围，没有任何人影。
「我有可能那么轻易的死掉吗？
我会成为你的第二个影子，将来有一天，会离开你，重获新生。
现在，你要想真正的
杀死我，那就必须要先杀死自己。」
淡淡的、挑衅的声音。
风澜无可奈何，摇摇头，静静地将黑火搬运一个大周天，长呼吸间七窍飘浮出黑色灰烬。
「你很聪明，这么快想到破解血脉克制之法。
不过，那个少年，你是杀不死他的，他的血脉之力比你的强。」
风澜听后，欲言又止。
不能让人知晓他与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说话。
天色逐渐暗下来。
人群中传来不安的气氛。
「越深入雪域，禁锢之力越强了。」厉飞云说道，「传闻中的魔法禁地，大概是真的。」
「你祖上，是唯二进入过那片魔法禁地的人呢。」
阳烨说时看向高大威猛的雄破天，仿佛在说另一个是你祖上。
厉天殇与雄天武师兄弟，乃是九圣之下最厉害的二人。
二人在巅峰时期，修真道行完全在九圣之上，步入传说中的「天境」。
二人的神话传说，犹胜人族九圣，是人族修真最强形态的象征。
「既然是禁地，当然不分魔教与正道，大家都一样。」鲍平安瞪着阳烨，突然沉声说，「你这头弥天宗的秃驴，知道的还真不少。」
天龙殿的弟子齐齐看向鲍平安。
鲍平安跟没事人一样的坦然。
风澜站起来说：「我们要连夜赶路。」
大家心知肚明。
各派的精英弟子，尚未见到，冰龙亦未见到。
那些人一直冲在前面，倘若有大机缘，也是抢先手。
众人结成扇形阵形，连夜赶路。
五十里外的冰峰脚下，十余道法宝光芒颤颤巍巍，快要支撑不住。
一条冰龙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击。
忽然，冰龙摇尾横扫，冰晶之躯像一根长长的、锋利的软鞭子。
一位身穿湛蓝袍服的青年修士大叫一声，御起长剑，去拦截。
所有人反应不及，青年修士的仙剑被撞折，人被齐胯断为两截。
「吴师兄。」
临近的人齐声哭喊道。
「是通天峰的吴备师兄。」
季大仁的身子剧烈抖动，声音已是哭音。
冰龙的第二次猛烈攻击骤至。
只是，一柄从天而降的小黑斧，精准的劈向龙头。
冰龙感应到一股磅礴的秩序之力，龙躯陡然伸展的笔直，任由小斧劈在龙头的眉心位置。
百余道冰色闪电消失在小黑斧的斧刃上。
风澜只觉得百余道冰电在经脉中穿梭一个周天后，消散于无形。
冰龙之躯，轰然坠落，已无生命气息。
「万师弟、林师弟，不要再与风师弟他们走散。」
吴备勉强说完这句话，咽下最后一口气。
通天峰的弟子失声痛哭。
叶乘风、西门小雨等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个个面无血色，苍白如纸。
吴备是通天峰首座建业长老的三弟子，是掌天宗第十九代传人最出众者之一。
陨落在这荒凉苦寒的雪域，掌天宗弟子无不痛心疾首，无限伤怀。
掌天宗中的一位小道士，直勾勾地盯着风澜。
风澜不认识他，想说点什么，正里反里觉得不合适，便默默收起冰龙。
冰龙，真正的龙族形态，特别像是用万年玄冰雕刻出来的巨兽。
这种奇异的物种，是真正的天生地养的物种，自然生长的情况下，当与天地同寿。
「你们怎么才来呢？」
小道士用抱怨的语气问。
「常觉远，你少抱怨。」万人王大声道，「我们一路上与魔教妖人数次生死大战，比你们还要难。」
原来是定天峰的常觉远，常天河祖师的后人。
常天河是掌天仙君坐下的二弟子，历来为人随和平淡，凡事没有明确迹象，绝不插手。
是以，定天峰一脉传承其脾性，宗门中的种种争执，从不参与，却往往在重大决策上起着最重要的决定性因素。
眼下是悲伤的气氛，掌天宗各脉历来面和心不和的斗嘴，只能放一边。
风澜看向卓一凡，希望能给同门一些灵丹。
卓一凡拧过头，看向夜空。
从卓天炅以下，卓家人便过着普通人家的生活，在宗门只是象征性的照顾。
这份近九千年的怨气积累，早已如山一样高、如海一样深。
风澜理解卓师兄的心情，只好取出珍稀灵果，分给在场的众人。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抢先于魔教赶到。」
风澜如是说，却不知道将赶往何处。
「你的意思是，掌天宗上下现在就要听你的？」常觉远吃着雪菩提问，又自顾着说，「没我的支持，很多事你只能想想。」
「随你的便。」风澜沉声道，「一刻后，要跟上的一起出发。」
掌天宗自家门户的纷争，风澜同样不想深度卷入，起什么冲突。
谁能想到，掌天仙君坐下的十二位弟子在世时，亲如手足，共同进退。
时至今日，他们的后人形同陌路，只差大打出手打一场。
一刻后，雄破天率先御剑凌空，先走一步。
风澜看了一眼万剑晨与林星云。
通天峰的万、林二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掌天宗天骄之子，入门即是两颗璀璨的明珠。
风澜觉得这二人是压不住掌天峰的厉飞云与天武峰的雄破天二人，但是，自己这代传人，应该还是这四人的成就最高。
不知为什么，风澜看向四师兄叶乘风时，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叶乘风，身为叶天尘真君的后人，又是掌天十二金仙后人中同辈中人最年长的一人，大家不怎么当他存在一般。
风澜告诫道：「诸位师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魔教弟子绝非庸碌之辈，极擅偷袭，我等没少吃亏。」
叶乘风道：「魔教的玄武到了？」
叶乘风说到玄武时，看风澜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
「嗯。」风澜道，「我与他数次交手，均沾不到便宜。我相信，我可以正面击败他。」
「天剑宗与元始门的人呢？」
西门小雨凑过来问。
这次，他没有摆出一张臭脸，口气温和多了。
风澜道：「我让他们退去。」
「那两派的十余人，被魔教围歼了。」西门小雨脸上露出罕见的悲伤，「此次，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真不好说呢。」
「都是精英，大差不差。」风澜沉声道，「但是，身为号令修真界的掌天宗弟子，绝无畏惧退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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