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竞价
而他整整算起来年纪还不足仙界的一百岁啊！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妖孽资质啊？
只是相对于娇兰的吃惊，慕辰本身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到底是不是在走狗屎运。他眼中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对方没有给自己道歉之前，谁也不能走！
谁要是走了，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壁要把那个人挖出来！
“道歉！”
“马上！”
娇兰眼皮直跳，自己还没回神，慕辰的话又杀到了！
“我我我我……”
在心底已经清楚明白自己现在完全不占优势的前提之下，娇兰想都没想直接点头，说起了道歉。
“我对不起。”
心底还非常理所当然地想着要是道歉可以拯救自己将来被人当成宠物飞来飞去的命运，能够让其他天道监督官不用看见自己丢脸的一幕，那这句对不起还真是值得了！
只是，娇兰自以为的道歉还是不能满足慕辰受损的尊严。
“对不起谁？”
他完全摆出了一副老子从小就不缺爱的表情，冷冰冰地非要人家把话都说全。
“对不起谁，怎么对不起的。以后打算怎么改进。”
“今天你都在我面前，好端端地跟我说清楚！”
你不要欺人太甚！
娇兰原本都打算要不今天低低头算了。谁想到，她好不容易道歉出口了，人家还抱着竹竿准备得寸进尺了。
这怎么行？
“我拉下天到监督官的脸面给你道歉都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了。而且你还是个男修。就不能放人一马吗？”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放你一马，那我问你。要是我今天放你一马，你事后能在天道执行中放我一马吗？”
“那当然不行！”
“咋两人的事情怎么可以影响天地间维持公平？”
娇兰瞬间就摆出了身份，想要站在道德高度谴责慕辰不合时宜的行为。谁知道……
早就经历过现代各种键盘侠斗争的慕辰居然是那么回答她的。
“你自己都知道我放走了你，你将来也不会放过我。而且更可能是变本加厉要害死我。我横竖都是个死了。为什么还要担心将来的惩罚？”
你！
娇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正如慕辰所说，他都注定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在意之后惩罚会有多重，还能连累到谁？
有句俗话不是说的蛮好？
叫做什么哪管死后洪水滔天？
慕辰现在这个样子，典型的就是死猪不怕滚水烫啊！
失算了失算了。
娇兰一看慕辰竟然动真格了，一边懊悔着自己之前为何还要为了丁点的尊严跟他大小声，搞得现在人家冒火了。看样子还怎么样也不肯善了。
哪怕自己用天道监督官的能力将慕辰当场抹杀，但是现场有那么多双眼睛，牵连无辜者必定最后会反馈其身。等到报应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这样吧。”
娇兰快速思索之后很快确定。
自己现在一定要跟慕辰达成和解。而达成和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既然你觉得是我把你逼得无路可走。作为天道监督官我愿意退让一步。当然这并不是完全无意义的退让。我是看在现场这对夫妻的份上。”
娇兰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坐在正中的鬼火猿和七色花。
“或许你并不知道这对夫妻前世做下了惊人的罪孽，因此在今生一个化作畜生最后沦落亡灵另一个成为灵木，虽然有仙缘却时时刻刻无法逃避修士吃它的命运。
”本来他们今天的命运全部是死。而且神魂俱灭。但是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们一线生息。”
慕辰闻言挑起了眼皮。
虽然目前两者的命运跟慕辰还没有什么直接关联。但是能从天道监督官嘴里听见执行的雷劫还可以有所商量这么机密的事情，他还是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上天不是要他们死吗？你留他们一线生机岂不是违逆上天吗？”
“就不怕最后上天会惩罚你吗？”
也不算~
娇兰说话的时候态度显得有些模拟两可。单手摸着脖子边上垂下来的辫子，很有小女儿家的娇滴滴。
“上天说的是让他们神魂俱灭，但是并没有说让他们如何的神魂俱灭。”
“我今天将雷劫程度减小，放他们一线生机并不代表他们过了雷劫之后就完全没有灾难了。该死的最后一定会死。该道消身亡的最后一定会道消身亡。”
“都是上天所注定的我们。每个人都不可以逆转的事实。我偶尔操作的失误，并不能直接代表我是不合格的。最多最多只能算是出现细微的失误。”
哦~
原来竟然是走擦边球。
慕辰瞬间了然。
想不到凡人的世界里擅长使用的擦边球现在到了仙界之后还存在。甚至在自己不敢想象的高层，居然也存在这样的事情！
难怪之前离开的时候夕颜能说出办法。
原来不仅仅是上天会对某些天赋者给于恩赐，而且在一定的条件之下，渡劫人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活下来！
这么一来，慕辰对将来自己在易极境内活下来的事实更加笃定了。
那怕现在娇兰并不是打算给自己作弊。慕辰也明显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天道监督官有被自己拉拢的可能性。
生死面前，但凡是有一点点机会，那都应该争取。
“既然监督官你是看在今日渡劫的两者身上。也算是帮了我。”
慕辰重新拿出了男人该有的风度，平静地看着娇兰说出了自己的交易内容。
“对此，我可以不计较之前你对我的侮辱。”
“只是，关于让鬼火猿和七色花留下一线生机，我还想争取到让它们都保留一半的实力。”
这不可以！
谁知道慕辰的建议刚刚出口，娇兰就马上打断了。
“天道执行的过程之中，偶尔会出现执行官不小心，没有让被执行对象现场灰飞烟灭。但是绝对不可以出现渡劫人最后是保留一半实力的！”
“这种事情要是让其他天道监督官看见了，我是做死的叛逆！也要被丢下来跟你们一起渡劫的！”
娇兰瞬间就把原先我们可以谈谈的姿态收了回去。
虽然目前慕辰的谈判没有成功。但是坐在阵中的鬼火猿还是看见了希望。
“监督官，既然你之前说的是留下一线生机。请问着一线生机到底是怎么个留下法？魂魄受损如何，能不能留下之前的记忆？”
鬼火猿这一下也不忙着渡劫了，自己走出了阵法站在娇兰面前，双膝跪在地上，学着人类求饶的模样对娇兰祈求。
“我虽然知道我上一辈子做下了滔天罪恶，所以这辈子才会变成人家的宠物，最后再随着主人参加仙魔大战陨落而成为亡灵。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我愿意承受这一切。”
“只是，我和七色花早已决定携手走完此生，约定双方若是参加天劫之后尚存一息，必要留下对方的记忆，好在来世的时候可以相认、说实话，目前这个情况，我早已不求能够全活下来。就祈求监督官能够下手的时候留我和爱妻的记忆，让我死也死的开心一点。”
娇兰黑了脸。再次吐出两字。
“没门！”
然而这一次，那怕是慕辰决定要和天道监督官暂时和缓关系，他也再次硬气了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将你宠物偷吃我符咒的时候传扬的到处都是。”
“虽然你们天道监督官平时的时间并不出现在修士面前。但是当这样的丑事传扬得到处都是，想来你也会有压力的吧？”
你！
娇兰现在何止是面色发白！
她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当着呗渡劫人的面现出真身，自然也没有被被渡劫人求饶的经历。这不是说她多么地铁石心肠，而是之前在成为天道监督官的时候，上一任天道监督官，也就是她尚未消亡的娘亲就曾经告诉她一点。
“不要对下界要渡劫的任何生物，包括是修士动心，更不要动你的怜悯之心。”
“上苍所有的怜悯都是早已注定好的。若是身为执行者的我们多出了那么一点怜悯。不仅我们会受到惩罚，连带被我们怜悯的生物也会发生比原先情况还要更多的不幸。”
“娇兰，你天生善良，难道你愿意见到六道众生获得比原先设定的结局还要悲惨的未来吗？”
那时，还是个孩子的娇兰懵懵懂懂地摇头，清亮的双眸中全是隐藏起来的怜悯，用着可怜巴巴的口气说，“不想。”
“既然你不想让六道众生发生更多的不幸，那就答应娘亲——除非遇见你最认为值得的一刻，否则不要轻易地怜悯六道众生。”
在娇兰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美丽慈祥。她浑身散发出神圣的白色光辉，面容被无数光芒竞相掩盖，只能瞧见她同样藏得很深很深的疼爱和怜悯。她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
再后来，娇兰听见了母亲给自己传来了个叹息的神念。
“哎，要是我们不是上古遗族该有多好。
要是我们不是世。袭的天道监督官该有多好。
要是我们都开始生为男儿身该有多好。
……
一连串的叹息，一连串的要是我们不是。
娇兰闭了闭眼，不明白为什么若干年后自己在执行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任务，母亲曾经的叹息画面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更不明白，人类不该是都是自私的吗？
为何慕辰在帮助鬼火猿渡劫之后，还要仗着自己的合作者的身份忤逆自己的决定？
“你凭什么？”
“凭什么在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亡，还要那么努力地保住一个曾经的畜生？”
“谁告诉你鬼火猿就是个畜生？”
只是，慕辰马上用着更高的声调反驳。
“在我眼中，产生了灵智的动物都已经不算是单纯的畜生。更何况，六道众生是平等的！每一个生命都应该不分贵贱！”
“那怕你是天道监督官，你也不可以随便侮辱任何一个生命！”
娇兰再次因为慕辰的言语惊呆了！
到底是多少年了？她作为天道监督官，主持了数不清的天劫，看多了各种勾心斗角。生死面前，有人出卖了自己的兄弟妻子，有人背弃尊严，投靠魔族。总之很多很多的悲剧，不变样地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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