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升暗降
“她去戍边也就几年的事吧，有情报表明边疆那边有境外势力作妖。”
我在这时还是没有明白戍边的含义，劳改就是一次可以说薛冰心基本上就不可能上升了，但是她还是上去了，这不排除有贵人相助，戍边回来的早是履历，回来的晚就成了英雄。在新亭薛冰心就说过，在这里无依无靠，只有和杜依凝在一起的日子才能稍微松懈一下。她成绩优异父母也为她骄傲，为她自豪，当她知道自己要劳改的时候她才后悔当初对领导出言不逊，但是她也恨不得，因为，这就是生活。说起来我还不如她，人家好歹是自己一步一步迈上来的，不像我，我是直接被御樱庭寒涵一众人提拔上来的假军人，到了关键时刻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窝囊废。
我心中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就当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吧，多幸福啊，那么多套路弯弯绕绕的，麻烦。
“她不是走了吗？”看着激动出泪花的薛冰心小跑过来，搞得我也有点被气氛感染。
“延期了。”她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庆幸着。
“那杜依凝还调回去吗？”我试探性的问了问寒涵。
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用，走程序挺麻烦的。”
“先不说这些，你不是说满洲边界有境外势力吗，现在又不用管了？”我是不明白的，大抵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那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了，没事，该吃吃，该喝喝，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这下好了，寒涵甩手走了，留下懵逼的三人面面相觑。
“应该是要打仗了吧。”刚在琉白下面调来的杜依凝开了口。
“家里边儿都没收拾好呢就去凑别的热闹？”我不是很理解这种两把抓的行为。
“那有什么办法，别人出招了你不能不接啊。”
“不是，你看他们这些能力者都这么强扭转战局不是分分钟的事嘛。”我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优势为什么还要如此紧张，莫非对方也有能力者？
“琉大人说过，这是禁令，自满洲建国之后非危急存亡之际不能使用能力改变大局。”
“大时代过去了就又有些余孽出来跳脚了。”
什么是大时代？所谓大时代指的是二百年前左右英雄辈出的时代，各方势力都异常强大，普通人站不住脚，于是几个大陆的人们联合在一起企图对抗能力者，但是能力者也不傻，也会联手，很明显这次大革命以普通人的失败告终，最后双方达成共识互惠互利互不干涉内政，院系高层还收编了常人在院内组建了和院系几乎平级的花系势力维护双方关系以减少冲突象征和平共处。而花系下面这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劲在双方划定的禁忌线反复横跳，真是没法评价。
我是喜欢考证历史的，我的确在课本中学到了不少，但是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人们口中的野史，有的野史听着离谱但是那些细节的地方却不得不让我相信那是真的。
就好比“院”这个称呼，为什么称之为院呢，据说那是院内最鼎盛的时期，院内有四位实力高强的御上引领着昱清走在世界前列，四位御上情深似海好比近亲，而囊括家人的唯有“院”一说比较合适。
众人讨论未来发展的方向就在这个院里面，所以有了议院这个称呼，不过当时讨论的是自身未来的发展，今非昔比议院早已实力超群成为了能动摇世界格局的存在，不是说议院发展快，而是他们在“落日”那天失去了能力，只有议院的人仍然保留了部分的能力，从此议院在众多组织中脱颖而出跻身世界舞台也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他们对我的态度，按我的理解来说就是唱黑白脸嘛，总有人要批评自己，总有人在自己跌倒起不来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就好比粉色麻花辫的御总管给染成黑色的短发，很明显就是要充当黑脸的角色，粉色的发色反而会影响其管教效果。
世上之所以有地位高低职务大小之分无外乎在于自己掌握的信息差值和真假，世界上一切不利因素的产生都在于对信息掌握的不完全。
“禁令啊。”我不是很理解，我觉得只有凭实力说话的世界才能是和平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公平和正义的度由我们制定，那就无疑叛离了这两个词的本意。
“那你们就真刀真枪的跟他们干呗。”放弃了优势的打法还是多少沾点脑瘫的。
“大体上是这样，只不过咱们的技术稍差些，尤其是在通讯和武器方面，境外发明了火器，其威力不亚于能力者的气攻。”
“行了行了，别说了，咱们哪有胡大爷厉害啊。”薛冰心表示不想听我俩扯淡，劫后余生的欣喜早已荡然无存。
“你可真算是天之骄子啊，你一个人晕了全院都来看你，你装死这两天你那门槛儿都快被探望的人踏破了，不过也是怪了，自你醒了之后就再也没啥人去了。”
“嗯……”
“你是不是有人啊，比如说御英庭是你姐姐？或者说琉白是你堂妹？”杜依凝好奇的问。
“没有没有，我在这儿除了你们仨没熟人。”我这可是大实话，在这儿我认识的人都不认识我，那能算得了什么人脉。
“唔……总感觉她们很照顾你呢。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杜依凝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可能是因为我天生神力吧。”我打趣道。
“你问我这个你还不如问问小薛为什么和寒涵一个发色。”
“对啊对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也天生神力行不行啊？”薛冰心白了两人一眼。
“你俩是保密专业出身吧，这么深藏不露？”
于是我们仨一路扯淡扯到了宿舍楼下。
“欸，你们先等等。”我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
“为什么咱们几个挤一个屋啊？”
两人沉默了，“干什么不说话？”
“你想让我们说什么？”
“你这是人问的问题？”两人没好气的说了我一顿。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
“今天去体检吧，回来小半年了还没体检呢。”快人一步的寒涵好心告诉我要去琼云那儿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性病。当然了，院内最有资历的医师可不常给人看病，所以说这次机会还是非常宝贵的。
“你俩不用去？”我回头看了看茫然的两人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体检。
“你俩也去吧，待在胡老板身边得好好注意身体啊。”寒涵倒是显得很大度，顺带的事儿呗。
“哼。”我看这事儿没这么顺利，说不准还得被甩脸子。
“没事，按流程来说就一个多小时，而且当天就能出结果，不必担心你的课程。”薛冰心怂恿着我，毕竟我也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毛病。
就这样在杜依凝的带领下来到了医学院。虽然很像咱们日常学校的名字，事实上它是专门为体制内的人员问诊看病的医学性质会所。
一进门就看见琼云戴着眼镜捻着一株药草，闻味提神，似乎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我敲了敲门示意她有人来了，这才有些慌张的摘了眼镜，呵，这一看就没干好事啊！
“云帅，我们是来体检的。”琼云接过手中的单子瞥了我们一眼。
“坐吧。”我环视四周终于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突然发觉身后两人没有座位，礼貌性的站了起来。
“没事，坐吧，一个一个来。”
“嗯……胡不归、薛冰心、杜依凝……”
“来，伸手。”琼云指挥着我把手放在桌子上。
又发觉没有垫底的东西，于是便用左手搭着我的手，右手摸着我的脉搏。这一摸不要紧，就连她脸上的微笑都淡淡消失了，甚至还皱了皱眉，抓起我的手腕贴到了耳朵上。
“怎么了？”我还是有点担心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不过琼云那边传来的淡淡清香却是让我血脉喷张。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抓住了我的两个无名指，开始运气。
“呼，还好还好。”她松了一口气。
“先生有些营养过剩了呢，要注意饮食喔，刚刚我不运气的话还感觉不到你的脉象呢。”
“接下来的检查项目涉及个人隐私，你看你的两个小跟班要不要回避一下。”她倒是给足了我面子，这种大（厚）大（此）方（薄）方（彼）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听见没小跟班，还站这儿干什么呢？想窥探我的隐私？”我顺水推舟在两人面前装了一手好逼。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薛冰心板着脸提醒我不要太嚣张跋扈。
琼云在我面前都客客气气的，你敢拿我怎么样？上次听寒涵说琼云很严格，这明明就是温文尔雅眉目舒朗的大家闺秀嘛。真是，刚开始还搞得我挺紧张的。
“……”怎么还要检查那儿啊！不仅是那儿，后边儿也要检查，诶呦，丢死人了！
几十分钟过后……
“好了。”琼云起身泡了一壶茶，淡淡清香弥漫在屋子里更显几分雅致。
“先生你身体的隐患稍微有点多，平日里要多注意作息。”她取出一盒药茶，如果仔细闻的话还能嗅到熏草的味道。
“体检报告单先生让小薛来取就行了。”
我涨红了脸还沉浸在刚刚硬核的体检当中。
“你和薛冰心很熟？”小薛小薛的叫着，一看就是有故事啊。
“哦，她的确在卑职这儿见习过一段时间，这还是寒涵怕先生有闪失，特意安排的。”
“承蒙阁下厚爱了。”不知怎的和她一说话就文艺起来了。
“阁下平时不怎么给别人把脉吧？”看起来琼云似乎也没什么架子于是我就和她攀谈了起来。
“嗯，这确实不归卑职负责，不过能为先生诊脉实属小女的荣幸。”这一连串彩虹屁给我拍的那叫一个爽，甚至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起来。虽然很爽但嘴上还是说着麻烦您了，有机会一定好好答谢之类的废话。
薛冰心看着我闲庭信步的出了门，又恢复了那无语的表情，叫停正在闲聊的杜依凝进去检查了。
我坐在长椅上不断在兜里摸索着，左边是花系那边派人送来的纸质处长证件上校军衔，右边口袋则是内院下发的暗紫色牌子，上面印有乡侯二字，背面则是凸起的御字。
脚踏两条船算是整明白了，这样在中间拉拉扯扯的，一个人坐享双边福利实在是太爽了。至于花系那边的态度，还是别管他的，翻脸如翻书，反正我又不掺和他们的事，爱咋滴咋滴吧。
在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御系体制是优于花系的，御系体制除了钱都是按需分配，职位和经费都由院内直属单位管辖，非军事单位均施行九三四工作制。而花系属于事业单位，虽然规章制度和御系大同小异，但是执行力度却大相径庭。花系主打激励创新按劳分配，款项一般都是院内一次性下发地方，再由地方落实到个人，一般都由指定负责人自负盈亏，竞争较为激烈，体制内强龙压蛇的情况并不少见。
说来奇怪，我以为御系体制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结果人家用事实打了我的脸。根本没有人腆着脸去提得寸进尺的要求。每人一个的物件，你说能不能多给一个？我有需求！没问题，这边要一个给俩，我多给你俩，不够再说！人家根本就在乎这点东西，你要多少都是那么回事。也就是我多不要脸一点，一式三份，一份用一份备用一份备用的备用。
“呦，还没走呐？”满脸潮红的薛冰心眯缝着眼第一个走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反驳她几句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
怎么回事！？
我迅速跑到大厅口，偌大的学院空无一人，随着建筑物的倒塌我借助着朦胧的月色在远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手足无措的我顺着路悄悄摸过去，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一道白光刺穿了漆黑的学院。
真他妈亮啊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我差点被这光给刺瞎了眼。
“快走！这里太危险了！”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争峰兜兜转转地把我领到了御樱庭面前，只见御樱庭紧闭双眼似乎在暗暗运功。
随即双臂画圆，合掌一气呵成，早有提防的我也被这蛮横的能量波动震的连连后退。“谁干的？”御樱庭不痛不痒的问。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是院里的人，他对院里的布防和布局非常熟悉，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检查完了？”御樱庭没再搭理争峰反而问起我的情况来。
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属实让我心里有点发毛。“嗯。”
“正好，明天你就动身吧，去奉焕戍边。”我踏马简直草了，怎么回事？这呆的好好的怎么就被调走了？
“花无常那边给你的证件你也好好留着，在满洲地界它就是你的保命符。”
与奉焕接壤的是库尔威亚，在那儿生活的多是亚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妖怪”或者“小鬼”。但是话说回来，御系里大多也是各种族群汇集起来的团体，难不成花系在这儿搞御系的事情？我看刚刚的爆炸很有可能是两系之争造成的。
“戍边？不要啊院长，我不可以去戍边啊院长，我怎么能去戍边呢？我还没有学够啊院长，这样无异于杀鸡取卵啊，不管我的死活，不管我的哀嚎，无情的狠狠的一刀剜下去。”我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御樱庭。
“哎，不用多说，你没得选，顺便告诉薛冰心和杜依凝去收拾东西。”御樱庭打断了我苍白无力的无赖行为。
“还有啊，鸠也在那儿，此行的任务就是配合当地武装的同时保护好她，毕竟是我们的家人呢。”
“鸠就是新亭保护你的清圣。”御樱庭补充了一句。
“你们说鸠是什么身份啊。”我坐在后排的新型汽车上调了调座位，不得不说确实比马拉车舒服多了。
“你觉得呢？”薛冰心没有回答反问道。
“毫无头绪啊，上次在新亭她也没什么存在感，甚至都不会主动说话。”在我印象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在你烦躁想静心的时候你看不见她，你需要她的时候抬头就是她，不得不说太神奇了。
这次算是倒了大霉了，昨天还给薛冰心庆祝了一手今天就要被再次发配边疆，还把自己搭上了，心里那滋味真是老爽了。
“而且头头们都神神秘秘的，搞得我好害怕啊。”
“那还行啊，至少没哄着你去当炮灰哩。”杜依凝好奇的摆弄着车载排气扇。
“我觉得吧要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应该就不会派咱们这种没有经验的新手去了，没事的，放心吧。”杜依凝开导着二人稍微放松放松别那么紧张兮兮的。
“那地方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薛冰心不太乐观，但又是上峰的安排没有办法推脱，这就是御系的行事风格啊。
其实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一旁的寒涵透露一点小道消息，毕竟这小妮子天天和高层混在一起就是熏也得熏出味儿来了吧。结果人家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对几人聊的内容充耳不闻。
哎，只得硬着头皮问了。
“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啊，寒姐？”
“唔？”她明显吃了一惊。
她的样子有些得意甚至还有点略微的嚣张。
“她们无非是想让你知道领班该怎么做咯，领导也很难做的啊！你想想你初来乍到谁听你的，空降的上司毫无威信可言，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有事你做，出事你扛。所以你就得动动脑子想想怎么调教那儿的人咯。”
“实在不行你就把隔壁的亚人拉过来，相信他们很乐意帮你呢~”
“emmmm，他们不是前线吃紧吗？都这样了还搞这些？”我是不太理解，这些人是吃屎长大的吗？轻重缓急分不清？
“小子，别小瞧人性~啊！”她在说性的时候还变了个音把xing变成了sing。
“像不像你们指导课的那个老师？”她口中的指导老师是给我们讲思想政治教育的老师，她在讲完一系列匪夷所思案例的时候就会在结尾补上一句带方言的“金句”：这就是人sing，人sing啊，同学们。
“哈哈。”出于礼貌我还是轻笑了两声，现在我可高兴不起来，有这种不服从指挥的下属会产生多少意外我想都不敢想。
“为什么要派我呢？”
“投票啊，大家一致赞成让你去。”寒涵理所当然的说。
“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转念一想确实符合逻辑。
“每个组都要筛选出来一个人去见习，很明显你是众望所归啊。”
“是吧，胡组长？”她挑衅的反问，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毕竟句句属实句句戮心。
“那清圣在那儿干什么去了？”
“调和，毕竟她属于咱亚族一脉，她也不希望咱们和自家人打起来吧。”
“调和？不会吧，我觉得她要是在我那个组里我觉得我还是很安全的。”我再差也不可能差到比不过半个哑巴吧。
“她是御樱庭的义妹啊。”
“……”胡不归沉默了，终究还是太年轻。
按军衔来代换战时军阶胡不归就相当于接管了一个加强团的武装力量，毕竟内忧外患能凑到人就已经很不错啦。
“你好，欢迎胡上校莅临指导，我是奉焕的战时指挥官李宏毅。”眼前白净男子大大方方的站在招待处前，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你好，我们三人是奉上峰命令来前线见习的。”胡不归说罢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寒涵正步走来，将调度档案交给了李宏毅。
李宏毅接过文件给寒涵敬了个礼，顺便还粗略的翻阅了一下。
“我还在总部有要紧工作，就恳请指挥官多带带这几位新人了。”寒涵扔下几句客套话率先跑路了。
“属下分内之事。”李宏毅微笑着目送寒涵离开了。
“长官……”一名小秘跑到李宏毅身边悄悄说着什么。
“各位路途劳顿先休息一下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失陪了。”
“嗬，刚来就给个下马威，真是看得起我。”胡不归见李宏毅走远忍不住吐槽道。
初来乍到啥都不认得，就连宿舍都不知道在哪，总之先把行李搬进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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