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
“你什么时候血压这么高了?”琼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啊?”胡不归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
“血压高了容易经脉自断,一命呜呼,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
“最近有没有头疼头晕什么的?”琼云继续追问胡不归。
我只得摇摇头。
琼云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抽血管随便用酒精碘伏擦了擦,随后一针扎进了静脉血管里,我看着血液缓缓流出不禁有点头晕。甚至有点全身发软的迹象。
“摁好了。”琼云用棉签压着那个针眼,我看不流血了便松开了。
“胳膊怎么胀疼胀疼的?”
“你摁的时间太短了。”薛冰心好心提醒道。
琼云把抽血管打开之后发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训道:“小孩子别看,转过去。”
“哦哦。”我信以为真闭上了眼睛。
“啊?”薛冰心惊讶的声音迫使我睁开了眼,却发现琼云竟然……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琼云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你这血比较粘稠,虽然在我看来确实味道不错,但是对于你来说,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我给你讲讲血稠的诱发病吧。”
我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听她说着。
“什么?那不就成了废人了?”
双眼视力下降甚至失明、痴呆流口水、四肢麻木不协调甚至丧失行动力、少数情况还会发疯暴走之后脑溢血。
“我超,二当家的,我求你救救我吧。”
“别慌,你这还是初期,没事的。”琼云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摆摆手示意胡不归稳当点。
“以后注意饮食少吃油腻的肥肉,多吃蔬果,把烟酒都戒了,还要加强身体锻炼……”
“啊?可我就好这一口,肉不让吃酒不让喝,这旱烟还没收了我的,这不是要我的命嘛。”胡不归暗叫一声不妙,他可不想当这好好先生,咱穷怕了啊!想当初在村里可是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大富大贵了还不让吃喝玩乐,这也太操蛋了。
“你可以选择放弃治疗,为此我可以让你提前感受一下病发的症状。”
“怎么样要不要体验一下?”琼云引诱着胡不归。
薛冰心想说点什么,却被琼云一眼瞪回去了。
这些胡不归都看在眼里,他记得当初薛冰心和琼云学手艺来着,现在看这俩人的反应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别劳您大驾了,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大家吃点好的。”胡不归开口道。
“哼哼。”琼云微微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啊好啊,我要吃海鲜大餐!”寒涵迫不及待地说。
“小薛,你去通知一下大家,明天晚上咱们好好熟悉熟悉,以后大家工作上有什么事情好互相帮助。”
“嗯。”
“接下来谈谈你吧,依凝。”看着离去的薛冰心,我把话题又引到了杜依凝身上。
“怎么样?上次的伤好了吗?”看她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好歹来,我就给她打了个头。
“托您的福,已然无恙了。”杜依凝表现的十分紧张,难道是因为琼云在?
“哈哈,不必拘谨,没什么事就好,等下让咱们琼医师给你熬副药汤再巩固巩固。”
“谢谢。”杜依凝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不明白为什么胡不归突然就变得像老爷爷一样和蔼可亲了,这真是太怪了!
“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胡不归看着杜依凝走到离自己四五步远的时候又叫住了她。
“等一下,”杜依凝闻言驻足回望。
“刘谭那边我已经推举他做了烟草局的副局长,以后做事要放开手脚,不要畏畏缩缩的。”
烟草局,这种与胡不归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部门,一年才派个人来会计那儿对下账。刘谭是杜依凝那相好的,虽然我不是吃碗里看锅里那种人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做好了铺垫免得以后给我生事。
“哦。”杜依凝眼神躲闪着,没说什么便走了。
琼云默默地在一旁给杜依凝开方子,嗬,说着玩的事还当真了,嘛,无所谓了。
“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看法。”
琼云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就在刚才,他还傻不愣登的,可现在他却变得气定神闲,少了些许浮躁与不安。
“什么看法?”琼云没有回答。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胡不归把挡在前额的头发向上捋了捋。
“同室操戈,惹人笑尔。”
“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琼云眯着眼,她愈发感觉胡不归就是明月,想到这里她甚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久病成医……”
没错了!就是他!每当明月卖关子不肯给院里的大家解释的时候他就会说一句「久病成医」。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们都很辛苦,尤其是你。”
“你始终是这样,默默地付出;即使是你也会有累的时候。没事的,累了就休息一下,别忘了,这个院里还有大家呢。”
虽然琼云极力克制却还是被胡不归捕捉到了一丝动摇。
“这不怪你们。”
……
“御策已矣,商陆丘墟。”琼云背着身低声说道。
“我给你们讲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胡不归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说起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事。
那些辛酸说出来真的有用吗?会让自己好受一点?那也未必,明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一心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经过院里数万万能力者勠力同心的辅佐下,他也做到了。院里不想提那些一路损兵折将的故事,他们只希望明月能以自己为傲。走之前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默默地走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此后经历过多少年风雨,经过多少个轮回才有幸见到现今的胡不归。他们恨他,可到了见面的时候,胡不归的言行却都能在不经意间触动大伙最深处的记忆。
太像了,那就是他,因为有他我们才有了意义。甚至在他们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独立新令,千营一呼」的激昂画面。
“是您吗?”
“这不重要。”胡不归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一下镇住了琼云。
“我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寒涵注视着胸有成竹的胡不归,默不作声。
沉默良久,终于找到了故事的切入点,但我却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明月回去之后,熟悉的一切都变样了,他的武技、他的炁、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没了。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在他记忆中这也是明月难以开口的事。
曾经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现在却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他输了,果然,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他后悔了,他悔不该回来的,纵使他本属于这里。
想到这儿胡不归暗暗嘲笑了明月两声:什么逆天东西,费力不讨好真是犯贱。
明月为什么回去?因为他始终觉得这里不属于他,纵使他有数万万的部下和无际的江山,但是在他看来,这都不值一提,这对他来说像游戏一样,你付出的、你得到的都是假的,你带不走也留不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明月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确是好很多;女生们都很妩媚,男生们都很俊俏。是不是天生丽质他不清楚,总之的确比身边这些满洲人更美。而且在那个世界,没有人会因为冷热病、风寒而死去,甚至断肢都可以再植。那个世界的通信手段很先进,普通人都能够和远在天边的另一个人千里传音。
每当胡不归想到这些他就会不自主的去向往那个世界,但心中的理智却告诉他,那是温水煮青蛙,早晚会被蒙上双眼,那娱乐至死的世界,所有人都放弃了站出来说话,就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把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成就安在自己身上,幻想着属于自己的胜利。
“我就是我啊,别这么紧张哈。”见琼云不为所动,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关于琉白的事呢,我有所耳闻,你也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就她那两下子还不能对我怎么样。”
“不过,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我一脸严肃道。
琼云闻言抬头看了看我。
“如果琉白没了,你会怎么做?”我仔细观察着琼云的面部表情生怕错过、遗漏了什么。
“我会开香槟庆祝她好死呢。”琼云平淡地说出那几个字。
“不愧是你。”我干笑两声。
“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想另辟蹊径剑走偏锋我不会拦着她,在她坦白的时候她就已经作出了选择,而且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你告诉琉白,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还是她想走,那我就成全她。”胡不归算是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
胡不归长叹一口气:
“天归地于,御庭满常;知天之意,当行天道。任它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
等了半天就憋出点这?就这点想法?年轻人的干劲哪去了?寒涵属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想在商陆安定下来风花雪月。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成为一个废人的!到时候就便宜那些疯子了。
“小女率部秣兵厉马枕戈待旦,御上何故踌躇不前。”寒涵后撤一步屈膝抱拳,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去者自去,来者自来。”我打起了太极。
“先不提我的事,如果说我不救她,你们恨我吗?”胡不归话锋一转观察着二人的神态。
“劣娣背主,我之罪也,何来怨恨。”琼云面色凝重的长叹一声,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她终究是安静了下来。
“那很好,你把她带过来。”胡不归敲了敲桌子,将此事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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