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胡不归感觉有点丢人，自己与镇长或者文书会面时自己身边没个男同志，搞得十分突兀，感觉自己就像是那花天酒地酒池肉林的昏君，胡不归决定启用一批男同志来辅助自己的工作，以应对那些负面评价。
所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在昨天，胡不归与陆家两位大小姐彻夜长谈，收获颇丰，今天胡不归走路都昂首挺胸的，别提有多神气了。
难怪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确有几分道理，确实也不假，这是经验之谈；为什么这么说呢？您翻开历史瞅瞅，有很多绝色佳人都什么结果？不是被皇上选做妃子、要不就是给大户人家做妾、要不就被恶霸霸占，您想想有几个郎才女貌白头偕老的？那也太少太少了。因为模样长得漂亮、惹人注目，有很多人就惦记上了。无钱无势的人干眼馋——没辙！
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想什么办法把你夺到手，有多少绝代佳人自尽而亡：悬梁、上吊、投河、跳崖；举不胜举防不胜防啊。
我这故事里讲的其实也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其实有时候恶人做了恶事，一群人也跟着一起做，并没有什么缘由，他们并非过得不尽人意云云，相反的，他们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优越的家境，长得好看，受人喜爱。但他们就是这样做了。然后，他们灿烂的人生翻到了全新的篇章迎接新的、充满生气的机遇和挑战，过上了幸福充实的生活，完全没有再想起自己过去的种种恶行；但与此同时，受害者仍在收拾残局，在破碎的世界中彷徨——报应并不存在。
但是胡不归并非来自优越的家庭，这也导致他非常唾弃民生凋敝的家乡。十分想要逃离那淤泥般的无望人生。混进体制内成为干干净净的、任谁见了都要竖大拇指的人尚俊杰。几经周折胡不归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但是昨天琼云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在外人看来他也许已经走上了光辉发达之路
，但在体制内胡不归仍然是寄生虫般不讨喜的存在。这座城市虽然光鲜繁华，但根本不属于仍处于社会底层的胡不归，它不是故乡，只是一座冰冷的繁华沙漠，只有站在这座沙漠顶峰的人才有资格欣赏它的美丽和繁荣。
想到这里胡不归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走出房间，环视四周，瞥到了在窗户旁边吸烟的银发女子。
这个背影有点熟悉的感觉啊……胡不归细细打量着她，发现此人胳膊上还挂着纪检的红袖标。
这位银发女子侧身倚着窗台，使得胡不归根本看不到她的模样。
“咳咳……”那女子像是被烟呛到了，胡不归这才发现她拿烟卷的手法有些独特。
“第一次？”胡不归向她走了过去。
女子闻声迟疑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回身面对着胡不归，顺势把还在燃烧的卷烟藏在了身后怯生生的说道：“……什么第一次？”
胡不归看着她那拙劣的演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神仙？还会冒烟呢？”
“怎么称呼？”胡不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王红文。”这人态度十分温和胡不归这样想道。
“小王啊，今天你不放假？”上回说到的，胡不归放了大伙三天的假。当然，是调休。
“我们负责总部的保卫工作，就算是放假也要按点查楼的。”王红文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胡不归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女子，脸蛋很润，同时也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
“谁安排你们负责安保这一块的？”
“争峰前辈。”
“那你先忙。”胡不归不太清楚争峰为什么要让这种小女生来做安保工作，胡不归猛然想起自己提到的一件事，那是他看见安保的老师傅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师傅年纪这么大了还做这种工作，别累坏了，这儿有那些小年轻们看着呢，多歇会儿也没事。”
胡不归感到些许诧异，随手摸出一支烟，点燃。
“这里是不允许吸烟的。”王红文追上来呛了胡不归一下。
“……”胡不归暗想这人怕不是有点问题。
“那你刚才……”胡不归点到这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没吸，不信你闻。”她说罢还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必，我掐掉就是。”胡不归没有心思继续浪费时间于是认怂速润了。
“走，小岚，出去溜溜。”胡不归翻身上车向竹韫岚招了招手。
“请等一等……”王红文又追了上来。
“您说。”胡不归怕她又要给自己找事说话的语气都和善了不少。
“首长，您明天有时间吗？”
此话一出胡不归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有事的话明天早上来办公室等我，今天已经有安排了。”
“您客气了，谢谢首长。”小王长舒一口气，笑了。
“好，没什么事就去工作吧。”胡不归摆摆手又用手背轻轻拍了拍竹韫岚示意她速润……
“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的狐狸尾巴。”薛冰心漫不经心地说。
高晓阮闻言并没有理会薛冰心，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离开。
出类拔萃的薛冰心在白榜是耀眼的新星，爱慕追求者数不胜数，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更何况她这种世袭出身的根本瞧不上高晓阮这种半路杀出来的“插班生”：“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平日里的薛冰心沉着冷静这不假，但很多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好比现在，高晓阮这种无声的挑衅就让她难以接受，甚至于冲昏头脑想要和高晓阮接着比划比划。
“吾等共侍一主，当尽心竭力为我主排忧解难，谏良言、策良计。然卿但行同室操戈此等叛逆之事，试问阁下意欲何为？”高晓阮居高临下质问道。
“贱人！满口都是忠诚，难道你没有自我吗？！”薛冰心忍不住把心底的话抖落出来厉声痛骂道。她为什么总是针对高晓阮？就是因为高晓阮虽然比胡不归阶级高上不少，但是她却仍然愿意追随胡不归这个傻B。她实在是理解不了高晓阮的行为。
“凡人所以临坚阵而忘身，触白刃而不惮者，一则求荣名，二则贪重赏，三则畏刑罚，四则避祸难。非此数事，虽圣王不能劝其臣，慈父不能厉其子。明主深知其情，故赏必行，罚必信，使亲疏、贵贱、勇怯、贤愚，闻锺鼓之声，见旌旗之列，莫不奋激，竞赴敌场，岂厌久生而乐早死也。利害悬于前，欲罢不能耳。”
“然吾心向明君，可谓之‘崇’，亦可称之乎‘敬’，愚问心无愧、矢志不渝。敢问卿作何解耶？”
薛冰心闻言怔住了，随后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坦白告诉你。”清还是一如既往的神出鬼没。
“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只会把两边都得罪了，骑墙是行不通的。”
竹韫岚刚要打火就听见了清的声音，胡不归寻声探去便看见几人在议论着什么。
“更何况胡总也越来越有担当；孰忠孰奸，他自能明辨。”清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长发面露微笑。
“……”薛冰心十分委屈成为自己，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讲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没错的；但你并不是普通人，你是一位游走于院里和满洲的能力者，你比普通人强大的同时也在享受着能力给你带来的各种便利。这就意味着你要付出些代价来换取那些受人敬仰、羡慕的目光；当然，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希望你明白。”清微微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还有点醋，今天还包饺子吗？
“胡老板批阅看了你给他写的报告；我来就是为了给你送这些。我给你念一念？”清看着紧咬嘴唇的薛冰心——看来这次是高晓阮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了。
“薛冰心同志，这份报告我已通读数次，我认为这是一件极具代表性的问题。公共长椅为何要设置短距扶手？这真的从群众角度出发、为了群众而整改的吗？在我看来这种调整并非以利民、便民为出发点。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约谈了城建部门的负责人，他们给出的解释是：为了防止低素质人员躺卧在长椅上而被迫设置的间断扶手。对此我狠狠地批评了他——要是有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谁会想睡在又冷又硬的长椅上呢？困苦的劳动群众想要依偎在政府怀里休息一下，你们却把人民群众赶了出去，这个错误他们以后是绝不能再犯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薛冰心同志视察基层时的细心、切实解决群众问题的决心、贯彻落实一心为民的衷心。希望能与冰心你在今后的工作中互勉互助，共同进步！”
——落款：商陆区区长胡不归。
什么意思？薛冰心看着手中的回信——胡不归不是字都认不全吗？他怎么能写出这种东西？
“白榜之首，不过尔尔。”高晓阮略带玩味的微笑给了薛冰心一记暴击。
高晓阮不仅打击了白榜的威严，更让薛家失了颜面。这消息要是传开，她指定得被家法院规收拾！
可恶！薛冰心忿忿不平但又不好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看着快被气出内伤的薛冰心暗中观察的胡不归乐坏了。
“冰心你还没走呢？”杜依凝缓缓走来。
“清姐、晓阮你们也在啊。”杜依凝似乎没有发觉气氛的微妙。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吗？”
胡不归咧着嘴想道，这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老王八上吊——嫌命长了。
“哟，在这儿干什么呢？”胡不归佯装路过打破了僵局。
“开会。”众人异口同声道。
“嗯？”胡不归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御姐发的通知。”杜依凝抢先说道。
“什么会？”胡不归追问道。
“会议纪要已经整理好了，一会儿我放您办公室里吧？”薛冰心面露微笑说道。
胡不归也略带笑意地回应道：“好。”
高晓阮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行，那你们好好休息，我还有事。”胡不归打了个招呼恶心了一下薛冰心就润了。
“客人，请随我来。”胡不归观察着四周，没有错，他包了一艘花舫在此吃喝玩乐。搂着美人、听着小曲、赏着美景——胡不归舒服得全身都颤抖了。
“哦哦哦！”胡不归发出了低能的叫声。
“快快快！小美人儿~嘿嘿嘿！”胡不归欢快的声音从湖中央传了过来。竹韫岚俯首看了看笛子，轻轻叹了口气。
“我喂您。”眼前略有姿色的小姑娘主动说道。
“哎哎哎，有劳了。”胡不归乐得合不拢嘴了都。
“大人心情可好？”身边摇扇的侍女轻声问道。
“好好好！都好！都好！”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歹！那叫一个地道！
高晓阮翻开手中的小本子，微风徐徐，夕阳斜挂，虚影映在湖水里泛起粼粼波光。
我说，太阳落了是冬天
他们说，太阳落了是春天
他们拿出自己编的书，向我炫耀，太阳落了真的是春天
我不信，因为这书是他们编的，没有问过我和太阳的意见。
在从前，在他们说的那个寒冬腊月里，人们从田间地头，从工厂，都回了家，围着暖烘烘的火炉，抱着慵懒的猫，互相诉说着充实的一天。
人们并不为冬天惊慌，因为太阳总是照常升起。
那时的冬天包容了藏在雪地里的眼睛。
日子就那么过去。他们说，春天来了。可我发现，白天黑夜已经开始分不清了……
高晓阮翻回扉页，此页上赫然在目的是「何应月」三字。
“晓阮——”甜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高晓阮应声回首，既震惊又欣喜。
“小月！？”高晓阮难抑心中喜悦。
“我和晓枫一起来看看你。”何应月身着轻薄、春光微透的蚕丝宝衣，柔顺的秀发上还有月牙形状的装饰品。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高晓阮回头看了看远处的花舫没有第一时间接她的话茬。
“正拜读你的新作，顺便来散心。”高晓阮晃了晃手中的书本。
“你认识花舫上那个人？”何应月抓住了细节追问道。
“骄阳。”高晓阮画了个完美的问号。
“那就去看看呗。”何应月拉着高晓阮的手奔向了胡不归所在的花舫……
胡不归左右环抱着秀外慧中的女子，甚至还有一个身材娇小可人的趴在胡不归的怀里。
胡不归美得嘴都乐歪了：我嘞个乖乖！这也太爽了！
人配衣服马配鞍，您不服这个可不行。你这人再好，配个麻布片他也不好看。这人次点要是穿着好衣服那也能架得起来，更何况胡不归也算是做了一段时间的官，自然有些旁人没有的特殊气场。
这何应月一进门就看见高台之上潇洒的胡不归，胡不归同时也注意到了她，不过胡不归并没有在意，毕竟船上这么多人有面生的人很正常。
胡不归本能的感觉到此人气息不一般，便大手一挥吩咐身旁的人唤她上来。
“大人真是好雅兴！”何应月也不客气闪身坐在了胡不归对面。
胡不归被她的举动赫到了，瞬间酒劲就醒了大半。
“您是？”胡不归谨慎问道。
不料何应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何应月，被朝廷罢黜的戮人。”
胡不归听罢沉思片刻，便抬头应到：“喔？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就不得不好好请你喝几杯了！”
胡不归身后的清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低头和胡不归耳语几句。
“无碍！”胡不归大手一挥给何应月续满了。
“让晓阮也进来喝点！”胡不归一副醉酒模样。
高晓阮虽然心中有些厌恶这种风月场所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一步一个台阶稳稳当当的上了二层。
“叨扰了。”高晓阮没敢看醉酒的胡不归，她好怕看到心中最敬仰的人在她面前丑态百出的样子。她就这样不说话也不抬头、这样静静的陪着胡不归寻欢作乐。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取舍之间，仁义自现……高晓阮心中默念书中大义。
“晓阮啊，我最近想招募一些男同志加入到我们的工作，你看有合适的人选吗？”胡不归搂着身旁的小姑娘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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