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终见
玄羽随即前行数步，探手，触及上空间涟漪。
而后一股巨力陡然涌来，玄羽猝不及防，被猛地推动飞退开去。
他都懵了，就摸一下，反应这么大？
玄羽眼睛稍眯，望向前方的空间变动。
方才推打而来的力量，好像是从空间的变化中传来。
这就有些奇异了。
不过赵日天曾说，空间，也可以成为一种攻击的手段和力量。
他在与灰影一战中，因为空间比较脆弱，所以大都是被破坏后再行施为的，而如今，空间没有半分裂碎，却依旧对玄羽造成了撞击。
这两者虽然空间的状态不同，但个中的原理，或者说“道”，应该是相同或相通的。
这应当是运用了某种特殊方式，令空间化作了实质。
非破碎的空间本是用来承载物质的，因而它不能成为实质来攻击，但不知为何，此处就是偏偏做到了。
玄羽举荒煞，上劈而去，剑气汹涌，飞杀狂然。
杀气与煞威，奔腾直上，击中空间，发出声轰然爆响。
剑气被空间的阻遏，生生断裂成了两半。
玄羽眉皱更深，所以，蛮力无法破坏吗。
他没指望靠蛮力将之打破，但只令其受到些许程度的伤害，玄羽觉得应当有机会才是。
荒煞再举，“万剑归雷霆。”玄羽眼中闪过金意，直接刺出道磅礴雷柱。
剑威挥散，撕扯世界，最终归于雷光，怒冲而上。
“咚——”
一声撞响，厚重无比，若战鼓齐鸣，紧接着“轰”的一声剧烈，似电闪雷霆动，苍穹都在震荡。
居然依旧是空间中传来了股玄奥波动，拦下了玄羽的强猛雷柱。
万剑归雷霆破坏不了，那么，还有威力更大的攻击吗。
自然是有。
玄羽举剑，微微闭目，调动数之道。
这一点在前几重天他都未用到，所谓的构筑函数的联系。
神通之中，因为有了它们既有的变化，这样的函数变化难以建立，但斩劈之威，却可以做到。
当然比万剑归雷霆威势更大的攻击也不只为这带有函数的斩劈，而是在具有函数斩劈的同时，裹挟清意。
清意之斩，斩力随真气量的变化而变化，变化函数为幂指数。
这招的释放需要时间，但守门人对时间并无限制，是以半时辰后，玄羽怒然斩出。
一斩，法天相地，延绵千里，上下贯穿。
空间当即涌动，层层的凝实空间遍布在前，筑起厚重浩瀚的防御。
被清气包裹的斩，旋即喷上了前方的空间涟漪。
这招的威势，堪比中品四阶的全力。
但中品四阶在九重天，不过是蝼蚁。
随着轰鸣乍起，世间仿佛寂灭。
守门人见玄羽下品四阶能打出这等攻伐，也是叹为观止了。
冲击波喷薄，玄羽不免后退。
待一切散去，前方的空间出现了一抹凹陷。
然这凹陷在某种略显齐异的波动下，终究修复。
玄羽并不意外，他现在便更为确定，稳固的空间也能为攻防之势，而且效果极为惊人。
当然这种对空间的调动，应当某种程度上依托了那所布置禁制的力量。
而以蛮力无法破坏，玄羽方决定以入界一试。
如果他与空间阻遏相融，或是与空间禁制相合，想要穿过那里，当不再困难。
玄羽于是上前，运转入界。
因为有了被推开的前车之鉴，他没有再行接触，而是灵魂出，以灵入界施为。
结果灵入了半天，玄羽总觉得那股禁制感在隔绝他和前方空间的联系。
他不免想，这种禁制的层次可能极高，连魂魄都能隔绝。
因为魂魄的隔绝，所以基于灵魂的灵入界，即便作为神功，依旧难以起作用。
但难以起作用并不意味着不能起作用，至少经历了时间，空间对玄羽灵魂的排斥感比刚开始时弱了不少。
玄羽现在真的无奈甚至无语，见个道尊而已，还有这种高阶禁制，那老头是有多害怕别人来烦他？
能来到九重天的人都够少的了，还搞这一套。
玄羽于是暂时放弃了入界的方式，选择通过对空间的悟来达成破解。
这也是守门人希望他进行的方式，或者说对他的考验所在。
而方才灵入界，玄羽也更多地了解到了上方禁制与空间的构造。
他探掌，空间之力涌动，化为条条丝线探去，钻入空间涟漪，争取去牵动这里的玄异。
闭目，玄羽同时细细感知，体悟起这里较前时他所悟者有所不同的空间之道。
他觉得若悟成，非但自己能将其破解，上十重天，更还可以获得空间能力的提升。
赵日天曾说的以空间攻击，本来对他来说略显遥远，而此刻便是让这遥远距离拉近的机会。
时间推移。
守门人无形中望着玄羽的矗立，望着空间禁制和空间涟漪的略略变化，心中从波动，再到震动。
他看到了玄羽前方一处禁制的被削弱。
随即，睁目，玄羽双眼中闪着裹挟金意的锐利，紧紧盯向前方。
他一掌前抓，后猛然一挥。
凝实撞动的空间，当下被他掌中所含的玄奥空间力势，挥动开去。
既而起伏的禁制实体，自被包囊的空间中腾现，成为了种赤裸裸的状态。
其实玄羽完全不用管这个禁制，他只需要继续引动或是勾动空间，费些功夫便可到十重天。
但是。
他也有脾气的。
为了悟解此处的空间，按照十二支来判断，他足足经历了半月有余。
虽然十五日对于强者不过弹指一挥间，但，玄羽闯前面几重，时间统共还没过两天。
他眼中燃起两抹白色烈火，作为能隔绝灵魂的禁制，不同于其他的死物，亦有其生性。
接着荒煞起往生，凌然劈斩。
白色剑光划过，生机最浓重处，方被玄羽斩破。
顿时，空间暴震，守门人眼瞳骤缩，面色大变。
没有玄异空间的保护，再高层次的禁制也是脆弱的，何况玄羽抓住了这个禁制的特殊性，直接以往生之火，将其斩至死处。
“轰隆隆！”
巨响浩荡，空间开始了崩坏，旋即这舞动于天穹的涟漪被撕裂，于九重和十重间的隔绝，摇摇欲坠。
此际，十重天上，某老道坐在炼丹炉前念念有词，然后整个屋子就开始抖。
他脸皮一抽，睁眼，结果整个空间连同炼丹炉都开始晃。
三清站起身，抚袖一挥。
当下万物凝固，所有的抖动都停滞下来，十重天和九重天间的禁制，也瞬间修复成原样。
他摸着胡子笑眯眯，似乎很满意，进而准备继续炼丹。
结果“嘭”的一声，他丹殿的门被炸开了。
三清觉得有点奇怪，十重天除了几个道童就只有他一个老头子，谁会炸门？
难道是下重天上来的？还是哪个老朋友？不过这两者更不会炸门吧。
感知一番，他乐观的眼神顿时凝固。
只见玄羽立在殿门口，掸了掸身上的衣衫。
“三清尊上，见你一面实在不容易啊。”
听言，看着玄羽稍显淡然的面容，还有眼中的淡淡金意，三清便明白了玄羽已重立极正之位。
“不必称老头我尊上，极正阁下。”
玄羽摆手道：“被您这么称呼，我还真不适应。”
他走上前，“不多言其他，此次前来，我有事相求。”
“极正所求，老头我自当尽力。”三清说的很正经，表情却放松了不少，顺带着还拍了拍胸口。
“带我去西方宇宙就好。”
闻言，三清的笑容再次僵住。
就这？
他还以为玄羽要干啥子大事啊。
有些无法想象，极正这种神主级别的存在，为什么连去一个宇宙还要费那么大劲来找他？
玄羽看着这老道的神色，嘴角微微抽动，复沉言：“行不行。”
“行，当然行，这点小事罢了。”
见玄羽脸色不好看，三清也正了正身子，道：“不知你…”
“可知晓北方宇宙所生之事。”他说完这句，面色和眼神也带上了些晦暗。
听得，玄羽眉头皱起，他在想，可是与之前的兽潮有关。
道尊见他皱眉，便侧望远处，叹道：“极恶杀帝龙，夺兽尊之位，万兽奉他为主，不知他用什么样的方式，把整个北方宇宙结丹之下的兽族，都影响了，令其出现了大规模的疯狂暴动。”
玄羽心头略振，整个北方宇宙，都被影响了吗。
那么会有多少的家国生灵，为之践踏。
他手掌紧握，殷煞，难道准备出手了吗。
“我想，他既然有手段让北方宇宙的群兽暴动，那么这种事，在上宇宙，甚至所有宇宙，也是可能发生的。”
“可我们根本没办法阻止他。”
玄羽点点头，殷煞应当在神主的境界又有了晋升，道尊这些只有尊圣巅峰的存在，恐怕连他的心念一动都撑不住。
“所以，我需要快些提高境界，是这意思吗。”
玄羽语气平淡，眼底却如同炽烈灼烧。
三清点了点头。
拳越握越紧，玄羽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想到这，他又回想起千万年前的记忆。
关乎神主的境界。
“殷煞要想真正做什么，这个宇宙早已沦陷。”
玄羽望着道尊的面孔。
闻得此语，三清转过头来，“这是何意？”
“你们可有见过星芒大乱之相。”玄羽道。
三清瞳孔微缩，“见过，这发生的恰在不久之前，当时上宇宙星云撕扯，星河碎动。”
“我以为是大难之天相。”
“确乎是大难。”深呼一口气，玄羽方知晓自己的猜测被印证了。
“大难归大难，那星芒乱变，却应当只是殷煞一握之威。”他的语气发冷。
“什么？”道尊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在沉默的氛围中，他突兀惊道：
“一握之威？！”
“没错…”玄羽略叹，一握之威，那便是无上神主的可怖。
“如此你想，他若要主导宇宙，岂不是随手之事。”
三清额上划过缕薄汗，他难以想象，生灵也可以有那般撼动宇宙的力量。
当时的群星有多么恢宏，竟然只是一握之威，细想之，极恶岂不是可以随意改变东西南北中宇宙的方位形状乃至性质？
“而殷煞最终只是引兽动，可见，他不愿就此作为。”
玄羽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我想，他其实，只是在等我成为神主。”
“对于他这种人，没有对手，会失去太多的意义。”
道尊便也明白了玄羽的意思，他面色沉凝，“可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我意在让你们不必太过担心，而我成为神主的路还很长，如果一蹴而就，介时我也只能拿一个输字。”
三清听言，便对此认可，“诚然。”
玄羽微叹：“当年的有些东西我虽不记得，但我也知道与他的最终之战，是我败了。”
“所以…”道尊看向玄羽带着金意的双眼。
“若单以极正之力，我肯定会败。”
道尊闻言，这回倒是笑了，“老头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你不单只有极正之力啊。”
“这样吗，既然你作为旁观者都这般觉得，我也自信了不少。”玄羽拳头松开，嘴角轻挑。
随之道尊挥了挥拂尘，旁边的丹炉下火光一闪，开了盖。
一枚香气惊世的丹药飞出，上方纹路神异，流光溢彩。
“老头我炼的真灵神丹，几百年才出一颗的，给你碰上，就送你吧。”
“几百年出一颗就给我遇上？这种好事？”玄羽狐疑。
“咳，别管几百年了，反正就很久才能出，吃了可以直接提境界的，而且一点副作用都没有，不然哪能叫神丹。”
玄羽无语，一百年出一颗很久，一百天出也很久。
“直接提境界，一吃就晋升，那不是能直接堆到神主？”
“什么啊，哪有这种好事，这丹药，一个身体只能起一次作用。”
玄羽点头接过那枚真灵之气四射的丹丸，“你既送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也没急着吃，而是先道：
“我问你，在去西方宇宙前，你那七重天守门人的眼睛。”
“她是被属于极恶的力量所伤，所以你我合力，可否让她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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