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付出代价
这道声音，犹如带着层层回音，颇为宏伟，同时似乎裹挟着种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面对着强大魔族只觉艰难的诸方人类，难以自控的道心，径直走向了稳固。
随即就见一人立在了炎黄身边。
他面容庄正，目中尽是悲悯，背后，一轮光晕呈浮动，显出股清然与神圣。
在玄羽看来，他身上穿的赫然是僧袍，所以说这个人，应当就是那佛道始祖，阿弥陀佛了。
在司羽的记忆中，他背后的光是无量之光，据说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度化之力。
望着此人，玄羽不免想到帝释天，想到如来，同为被称为“佛”的存在，显然眼前的这位，要伟大的多，而且不淡实力层次，气势气场也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只是，玄羽对佛道并不感冒，至少较道之道还有儒道来说。
不过这个时候的佛道，更应该说只是眼前一人的道，它完全没有流传开来为众人所知，毕竟后来经过许久的发展，才有帝释天立教，如来发扬。
“本座道是谁敢口现狂言，说了结二字，原是你这秃头。”一魔神浑身赤甲凌然，凝看这佛和他背后的无量神光，冷言道。
其实他也并非没有头发，只不过比起在场众位，这家伙的头有些轻微的“秃”感。
“我从不狂言。”佛之鼻祖淡淡回以五字，玄羽想，这难不成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的鼻祖之语？
那赤甲魔神听了这话，目中划过抹明显的不屑，进而手若长鞭，骤然抽出。
“轰！”
若说这家伙抽出的是道剧烈雷霆，玄羽都是不会怀疑的。
只见世间一闪，刺目异常，旋即赤红闪电肆虐缭绕，把空间冲击得道道开裂，同时破碎出万千粉末。
“咚——”
一声长鸣，霍然腾现，就像是一口大钟被巨力敲响。
只见这创佛之人后方，涌出了大团光色，径直驰骋，挡到了血芒面前。
“解。”
一字现，呈现于苍穹，那缕缕血芒，便在那所谓无量光的照耀下，瞬时退避，接着逐渐消散。
“本座承认你的实力，但妄图想以这区区几人之力对抗吾等，完全便是痴人说梦。”
这赤甲魔神继续一语，语气更甚冰冷。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一道影子，便由此站了出来。
这是个黑裙女子，冷白的发配上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极为阴森，加上那染了血般的唇，简直引人发怵。
她作为无上神主，容貌当然是属于那种绝美的范畴，只是无论打扮还是气息，都显出了股死亡与恐怖，让人见之不由退避三舍。
这女子纤细的手指点在前方，一抹阴寒风力登时掠出，乍然闪到了血光间，撞上了那无量之光。
两位魔神的出手，终是让这号称拥有无尽度化之力的无量光，走向了黯淡。
空间在此等大势下，崩解坍塌，哪怕只是战前的摩擦，擦出的动静，诚然不小。
“嗡——”
却是刹那间，远处涌来道汹涌嗡鸣，冲击得天地为之一阵波澜浩荡。
接着，一股无形之气飞卷张扬，霍然将袭杀来至，俨然要把那魔神的两记攻势轰然击碎。
无量光似乎感受到了这“支援”的到来，刹那间绽放得极为璀璨。
随后，人魔的两方力势，全然开始了动荡，接着在撕扯着乾坤的碰撞中，点点破碎。
能量暴动翻腾，遮掩着视线，许久后，一切方才恢复清晰。
玄羽也就望见炎黄另一侧，又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这是位老者，道袍拂尘皆在，目中力意参半，浑身上下，似乎锋利与柔软具备。
玄羽从老者的气息里，赫然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叫做阴阳。
这应当，就是鸿钧了。
此时此刻除去盘古，人族领袖已然聚齐。
“轰——！”
远处，骤然传来道狂猛大音，撞击得世间翻动不绝，然后便见得那遥远高处的裂痕，再度扩散加长了不少。
想来是盘古对混沌的开辟，又涨了进度。
“都上吧，别等盘古做完事。”白目魔神盯视炎黄，吐出一言。
“当然，否则要攻下人族，可就难了。”赤甲魔神望着阿弥陀，双手垂落，两道惊天闪电，就此在章中狂烈涌现。
他分明将这血红的电光当作了两把利刃，当作了自己的兵器。
两位魔神俨然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而第三位寻到的，当是影魔神，只见他将双眼投向了夫子。
至于那阴森女子，则与鸿钧相对了。
但是这样以来，还有一位魔神，取得了空闲。
除去夫子，人族还有九位无上神主，但连同那两名天族，魔族却有十位。
因而现在，魔族比起人族，多出了一个魔神级、一个魔主级的强者。
这两者，足以让魔族，具备起压倒性的优势。
“上吧，二位，把人族的这几方无上，都给制住。”
一位魔主对那两名天族一语，旋即便随几人化作流光，朝着前方乍然飞驰。
无上神主，便骤然以九方对十方的态势，撞杀至一处。
但九对十，总有人空闲，随即就见那空闲者，手握浩瀚威能，就要像九个抽不开身的人族无上，施为攻伐。
在这种情况下，防御被对手拖住，侧后的空门都是不小，再遭受个无上强者的全力一击，就只有落败的份了。
“嘭！”
突兀的，一道高响冲起，一抹流光，也陨星般砸到了那腾出手作攻杀的天族身上。
“尔等，竟胆敢助纣为虐！”
一道如同含着滂沱怒火的声音，骤然席卷于这方宙宇。
两位天族闻之，身形即刻一顿。
“盘古付出至此，只为冲击混沌，给与生灵更多的机会，可你们，居然帮着这些头脑发昏的魔族，欲对人类发起不利！”
“这完全就是忘恩负义反咬人的狼犬，不配为灵！”
这声音主人的愤怒似乎达到了极致，说出的话，也是严厉无比，震人心魂。
“吾现在容你们一次机会，立即转移阵营，帮人将魔族逼走，否则，从今往后，天族，就不会有你们的地方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已然低沉，显然方才的激荡与怒意经过释放后，已经开始走向平静。
“……”
一切的一切，都处在缄默之中，玄羽感觉世间寂静异常，乃至时间，都不由慢了下来。
远方，似乎浮现出了道浩然虚影，顶天立地般，犹如宇宙幻化而出。
“抱歉，我们，还是会走我们该走的路。”
一名天族与他的人族对手相望，斩钉截铁地应道，目中，带着燃烧自己般的决心和力量。
“没错，对不住了，我们的承诺，就算抛弃性命，也不可违背。”另一天族目无波澜，也不去观望远方的虚影，说出了这句话。
玄羽听到此句，心中不由浮起了浅淡的唏嘘慨叹。
承诺，对这两个天族而言，竟是那般重要吗。
不过…
玄羽觉得，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违背这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承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却赫然为他所不齿。
正如那天族首领所语，违背承诺是小人，不去做这种违背的事而与魔族同流合污，却是不配为灵的狼心狗肺的存在。
当然，也恕他浅薄吧，不能理解这两个天族的特别想法。
“既如此，那么天族就少了两位强者，于此，吾深表遗憾。”
“但你们莫不以为我只能做到传音。”
远处的虚影，俨然又言一语，再之后，便观见一道浩然光柱，自天际降临。
这光怒砸而下，贯穿万里空间，霎时引得那空闲的天族，身形一凝。
“本座以天族领袖之名，对这两位叛徒的存在深表歉意，方传来分身，助你们一臂之力！”
这话出来后，所有的魔族，都是瞳孔一缩，眼中流量出了或多说少的惊骇之色。
进而，光柱撤去，一道虚影真正浮现，他的身形无比巨大，带着若能凌驾在万物之所成的威严，气势无匹滂沱。
“今日，吾将为天族，清理门户。”
虚影盯着那没有对手的“天族”，浑身能量暴发，手中，浮出把浩大巨剑。
他举手而砸，劈斩若龙啸，一时间风雷滚滚，空间霄壤，尽数奔涌，走向了大开大合。
这天族面对领袖的分身，说没有压力那就是胡扯，但是他压根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接上去。
虚影倒是毫不留情，半点不在意他是从前自己一族地位不低的存在。
他招招释放都是暴发爆炸一般，好像要将对手碾碎，像要抹去对手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玄羽看在眼里，都是鲜明体会到了这位天族领袖的魄力。
他也看出来这家伙这么做背后本质的东西，作为一族的领导者，为了不得罪潜力极大的人类，只能忍痛做到这般，与这两个帮助魔族的族人完全划清界限。
这是领袖必须要做的，是领袖的责任，有时候，也是领袖的无奈。
哪怕他现在面对的是自己曾经的至交好友，也应当为大局考虑，为全族考虑，做到如此一般。
“不要慌，我们依旧占优势！”一位魔主发觉众强者见到天族领袖的施为后，气势明显打了些许折扣，便立时高喝一声。
“没错，我们还有一位魔神。”
说着，他们也便将目光投向了高远处。
上方，四个魔神与他们的强大对手已然形成了战圈，但却还有一位，依旧安然矗立着。
他双手背后，浑身黑袍像要与空间融为一体，飘荡间，同时带着汹涌的肃杀。
这家伙整个人，就若一把将要出鞘的绝世神兵，好像谁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削杀成无数段。
玄羽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浓烈无比的杀伐之气，当然，还有那属于魔的煞气。
这煞气比其他魔主魔神都要重，以至于这位黑袍存在若踏在生机溢满的世界，就会瞬间引周遭生灵化为灰烬。
当然他事实上并没有踏足，而是浮立于宇宙空间中，但饶是如此，空间都被那股气息弄得颤栗不绝。
玄羽冷眼看着这一幕，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他目前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对人族不利的意思，所以…
“咔嚓。”
这道响声，很突然，然而却与远方盘古割裂空间的声音很像，所以众人都难以将之分辨而出。
可是，一直盯着这位魔神的玄羽，却是清楚地看见了他周身空间的同时龟裂。
便也是这一刻，在这道魔神级别“兵器”的出鞘之际，他动了。
背后双翼一震，登时只见两道光，霍然相撞。
“轰！”
巨响，没有悬念地飞荡开去，而后一道距离的冲击波直接涌开，砸裂砸碎了空间，砸向了四方的所有存在。
各方庞然的战局都受到了波及，这碰撞的威能太过可怕，竟连无上神主都能打断。
高处，炎黄望见此地的动静，觉到了那股熟悉能量和气息，不免心中大为感叹。
他感于司羽的实力重回无上，叹于他肯出手相助于人族。
当然现在非但炎黄，叹得还有鸿钧，他唏嘘间，一面也分外庆幸这位并非忘恩负义者。
至于玄羽这里，撞过后他就觉得浑身生疼，但借助那背后双翼的力量，他还是在半空稳住了身形。
至于另一方那位强大的魔神，则单手捂身，缓缓出现，立在玄羽对面，浑身上下还有些轻微的颤动。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对手，也慢慢地把那股子颤抖，给压了下去。
“我认得你…”这魔神的双目都要裂开了，他吐出四个字，声音沉得近乎沙哑，吐字的模样，也堪称切齿。
“翼族…怎会来管人族的事。”
低语之后，玄羽只脸色冷漠。
“这盘古所为之事，本就利好众生，你们为一己之利来破坏，本就可以称得上得而诛之。”
“另外，于我个人，人族帮了我，况且，我喜欢他们。”
最后一句说得很重，玄羽觉得这不仅仅是司羽的话，更是他自己想说的。
“好…可以…很好……”这魔神深呼吸着挤出几个字。
“既然…非要挡我魔族的路，那即便是那位存在，也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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