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最后的考验
两记可怖招术，终究相撞，乾坤万里，登时一阵停滞。
停滞后整片空间都开始了模糊，前方弥漫散动的浩瀚威能，也翻行出滂沱的气力，乍然把世间撑满，也让空间开始了令人心悸的扭曲。
扭曲进而越发剧烈，在停滞的万物中，也唯有此势是动荡的，便令人觉得鲜明无比，心想仿佛下一刻就要天崩地裂。
“轰——！”
炸响，终于还是生出，这道声音出现之后，就开始了堪称撕碎耳膜的提升，转瞬间，就成为了人耳听不见的剧烈声波。
玄羽令真气附着耳上，才勉强控制着自己，不被声浪卷下长空。
声波后，冲击，便也浩荡飞现，奔卷成片澎湃的海啸。
接着海浪扩散开去，进而朝玄羽怒杀过来。
他两手两剑瞬时前挡，霎时，浩荡力势行将至苍穹，触碰向大地，也将此把他的身形上下，全然笼罩。
而后没有悬念地，玄羽倒飞直出。
此外他体内能量滚滚，撞击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令得他不由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之前没有恢复的伤势彻底暴发，玄羽只觉得眼前阵阵漆黑，边在天空倒掠，边强迫着让自己不要昏厥过去。
“嘭！”
但听一声爆响，玄羽狠狠砸进了坐隆起的山丘，令其立时塌陷破碎，化为齑粉。
然后他猛地撞下大地，当下造成陨星坑洞般的土石崩解，恐怖异常。
少顷，高高扬起的尘土，才逐渐落定，眼前也逐渐清晰。
玄羽挤了挤眼睛，才勉强让遭受的创伤的目力恢复，随之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巨大沉重的东西碾了好几遍似的。
除去疼痛外，有些地方甚至失去了知觉，他甚至抬手都困难，更别提起身了。
玄羽抽了几口气，微微咬牙，三重境界的入界持续运转，让体内真力能量被调动，生意也涌行起来，为自己的伤势行将恢复。
许久后，玄羽才觉得身体的知觉缓缓归来，不过知觉归来，也意味着疼痛的越发密集。
他试着撑了一下身子，上半身慢慢弹起，单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就花费了许多时间。
随即玄羽抬目，望向远方，老者所在之地。
结果他半点人影都没看到。
正在玄羽思考老人扛下冲击隐了身形准备对他发起攻击的可能性时，一道声音，方于脑海中响起。
“别看了，他伤得挺重，恢复力不如你，我就送他出去了。”
“呵，要不是你打不死，绝对胜不过他。”
“这回，本座就勉强算你过了。”
玄羽听到了这些话，心头立时就一阵轻松。
他本来做好了再恶战一场的准备，现在听到可以过，自然满心舒适。
这层考验过了，后面应当不会有再困难的了吧，毕竟那睿智的老人守护者，是进入这遗迹中的，境界顶层的存在了。
“考验当然是一层比一层难了。”那位的声音再次响起，顿时若在玄羽头上浇了盆冷水。
“……”玄羽沉默半晌，忽然响到什么，便又在心中问道：“那就是说，刚刚的，就是你设的最后一道考验？”
“年轻人，梦想都是很美好的。”
其实这称呼年轻人三字，对那位强者而言没有丝毫问题，因为即便算上玄羽上辈子极正存活的时日，他的年龄也远不及这个上古时代就叱咤风云的强大神主。
玄羽：“……”他是真的没话说了。
刚刚与老人一战，都废掉他半条命，还是“勉强”算通过考验，那接下来的，岂不是根本通过不了？
既然完全通过不了，那还有什么意义？总不能指望他打到一半，逼着自己晋升中品吧。
下品巅峰到中品，五十九阶到六十阶，是大境界的跨越，个中最大的变化是灵魂和肉身的彻底融合，还有体内真气承载力的质变。
这样的晋升不仅需要稳固的基础、长久的打磨，还必须要那种类似灵光乍现的契机。
而且，就算真的可以接下来晋升，在战斗中却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最多只能是找到了那丝契机，要踏入中品还须战后沉心静气的长时间修炼。
“好了，放心吧，下面的考验，更多的是针对你的心性。”
此言出，就让玄羽稍稍愣怔了一下，随即他悬着的内心，便是略略放下了几分。
论考验心性，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次，他可没有一次输过。
那声音说完方才的话，也就彻底沉寂下去，天地间，即刻一片寂静。
寂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玄羽刚刚放下去的心，也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提了些。
他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旋即慢慢飘向天宇。
然后，前方，一道人影，终于点点浮现。
玄羽一直凝视着人影，到她真正出现时，他的眼中划过了丝丝异色。
这分明就是……
雪。
玄羽在下一刻就懂了，他大概明白，接下来的考验究竟是什么。
却说雪，在来到了这方地域后，立时就被远处的场景抓住了眼球。
在那里，一座高台竖立，台子下方燃烧着黑白分明的奇异烈火，两把凌然大刀直直插在高台两边，刀锋，对着台子中央的那个人。
那人双手被铁锁束缚住，有两道链子把他高高掉起，他身上的衣衫残破，血痕弥漫。
他披散着头发，两眼微垂，呼吸断断续续，嘴下有道道鲜明浓郁的血迹，脸色苍白憔悴到了极致。
而雪在看到他后，当下就面如金纸，因为这个似乎饱受折磨的人，无论身形样貌还是气息，都是她的玄羽。
她心中几乎瞬间就涌起了无尽的悲痛，和将要把一切毁灭的涛涛怒焰。
究竟是谁，做得这一切！
旋即雪就看见了“玄羽”旁边，身着幽暗衣衫的诡异之人。
那实则是真正的玄羽，只是已然经过某大能的伪装，变得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当然，也只有在别人眼里他才这样，不得不说那位创设幻象的手段，堪称出神入化。
“是你做的吗。”雪的双眸好像含着万顷黄泉，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玄羽。
可此时此刻，玄羽听到的话，却是她在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至于少女的神情，也被某种手法进行了改变，从极端的森冷怒意，转为了思念满满的笑颜。
虽然玄羽觉得她的表情有些怪异，但眼前的人确实是雪，他便也点头吐出了句：
“当然。”
这两字一出来，眼前的画面，即刻开裂破碎，露出的，是少女绝美脸上，无尽的怒与恨。
“为什么！凭什么！”
她大声质问，好像要把自己瞪出个窟窿。
玄羽整个人都懵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也就没了任何动作，在雪眼中也就是沉默了。
“你放了他！”
她吼着四字，歇斯底里，那眼中意味，如同失去了理智。
接着少女手中浮起了团黑莲，径直就朝着自己扔来。
而扔一团自然不够，她两只纤细玉手上抬，那白皙晶莹的样子美不胜收，只可惜周边浮现的朵朵黑色莲花，每一朵都是吞噬生机、殒灭灭世般的可怕存在。
玄羽当下抬掌，把手放在身前，黑莲便在他手臂之上力势驰骋，发挥了它们的恐怖力量。
他不知具体为何雪会这样失去理智地朝自己攻击，只叹是那位强者的作为所至。
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心性吗，他承认，自己心中，却是弥漫起了浅浅的痛苦。
但是心痛的更多来源，还是雪现在的模样，她那愤恨之中，眼角挂着的泪珠，让他觉得那位上古大能，做得有些过分了。
“嘭！”
一朵黑莲在前方爆开，玄羽的手臂防势被陡然冲破，整个人，也就倒飞而出。
雪见机会到来，便是纤手一挥，朝着前方，犹如刮起层层风浪。
当下，一条暗色河流自天涌来，朵朵黑色莲花，飘荡河上，纷纷盛开。
空间进而因为黑莲开始扭曲、裂动、破碎，河流，也于冲灌间，向着玄羽怒然围杀。
面对此，他在心中叹息一声，现在只得施为抵挡了。
玄羽想着，自己边行招术，边要让她注意到不正常的地方，认出他，从而把这个人为的误会解开。
他取出龙血剑，金白带红的烈火飞腾而出，火舌如龙，阵阵爆炸肆虐八方。
万火之祖就是自己的标志，雪对它们当是分外熟悉，就算外形有变，她也应当认得气息。
至于龙血剑，就更是关键了，这几乎可以说就是她帮他选到的剑，那上面，还染了她的血。
不过雪望见了玄羽的火，立时攻势更猛，眼中，也流动起了缕缕杀意。
因为在她眼里，这些火是黑白的，与后方“玄羽”所在高台下的火焰，一般无二。
雪抬在上方的手陡然挥落，猛烈推杀，当下，裹挟朵朵黑莲的河流，浩浩荡荡，朝着玄羽滂沱袭至。
于此玄羽可谓满心无奈，他龙血剑一转，剑光舞动，万剑归雷霆，也就酝酿在了剑势之中。
河流压顶，黑莲的吞噬力量把自己包围的密不透风，玄羽手掌紧握，旋即一剑乍刺。
刹那间，剑光暴动，为那庞然凝现的雷霆之柱连带着，朝着暗色河水冲去。
万火之祖，接着从旁侧附着而来，全然与雷霆巨柱，合作一者攻杀。
当下，这记带着剑道雷杀道、龙血剑威、万火之祖的神通，就贯射直出，仿佛要把那黑莲河流，给生生撕碎。
而事实上，伴着道凌厉的轰响，玄羽的万剑归雷霆，还是把雪的那记攻势，给撕出了道不小的口子。
但是也仅仅是撕出道口子罢了，玄羽根本没有机会通过口子避开这河流的威势。
毕竟这可是白虎都忌惮的招术，以如今雪的修为释放出来，可谓胜过玄羽的所有神通，除了沧炎杀印。
雷柱冲卷，雪于高处还是观见了个中气息，她眸中浮起缕异样，因为，她好像体会到了丝熟悉的意味。
熟悉…为何熟悉……
雪柳眉微蹙，接着再仔细体会了一番，便发现那攻势，存有熟悉玄羽的味道。
甚至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还有分外轻微的，龙血剑意味。
面对这些，雪皱着眉头，随之想到了某种可能。
会不会…是这家伙，夺取了玄羽的东西…
他的小世界……
雪心头顿时震动，浑身上下开始了悚然，若如此，那他的右边眼睛…
她睁大了双眼望向“玄羽”，心跳如雷，就怕他会不会缺哪个器官。
结果如此一望，却怎么也望不清楚，“玄羽”的双目垂得都要闭上了，完全看不清瞳孔。
少女咬了咬牙，只得再次把注意力放到战局上，她要打败眼前这个人，让他也尝尝玄羽受得痛！
“轰隆！”
河流奔腾，拍击着空间，也把玄羽狂猛围杀，朵朵黑莲恢宏碾向他的头顶，令得玄羽近乎避无可避。
对此，他脸色一沉，心头凝定，前时一直看雪使用黑莲的各方招术，现在真正面对一次，才终于觉到个中的玄奥与强大可怖。
玄羽举荒煞，剑芒掠行，寒冰之气，随即被他劈斩开去。
幽冥绝冰的力量舞动在并不宽绰的空间，与刚刚就存在的火海立时交织起来，玄羽接着手离剑柄，举掌而按。
“沧炎杀印！”
他喝出四字，顿时冰火蔓延到巅峰，也达到了不容中的共生。
大印随即生，驰骋而出，朝着前方，霍然推进。
沧炎杀印方向的下灌河流，也就被它挡得止了步，黑莲与大印相撞，僵持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河流虽长然连绵，仿佛无尽，却实在不可能真正无尽，它对雪的消耗，还是不小的。
至于玄羽的沧炎杀印，只要他人在，就可持续补充印之威势，也可给与更多的烈火寒冰之气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便是玄羽的沧炎杀印，渐渐取得了上风。
当然，他取上风的原因，也与之前那道万剑归雷霆的破坏，以及黑莲长河的范围过大相关。
玄羽更多的，是在对雪招式上一个微小的面，进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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