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挺好的
沉默，便于两者间，开始了蔓延。
许久后，这位幸运又有些可悲的灵魂，终是长吐一息。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玄羽笑了笑，其实明白不明白，又怎么样呢，依旧这般活着，便可以了。
“司羽”转过脸，望向某一处地域，目光微动间，结界便是消散，显出了恢宏大殿内的模样。
“话说回来，有人等了你挺久的。”
玄羽听到这话，不免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吧，我忘了问了，我在那记忆世界，呆了多久？”
“嗯？担心她失去耐心？这你倒不必太担心，虽说挺久，却也久不到多么远的地方去。”
“说真的，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
“也就三日罢了，以你们的境界，不就是弹指之间。”
闻言玄羽方松了口气，他即刻踏步，穿过殿门，飞掠至殿外。
当下一道静静浮坐的身影，就印入了他的眼帘。
那身上衣袍随风轻动，本若一朵墨莲，此际，却显出股灵动出尘的意味。
而他飞出殿外没多久，这绝色倾城的少女，也睁开了她的双眸。
雪望了玄羽一会，眼中便似湖心溅起了丝丝涟漪。
“这……就出来了？”
玄羽能明显看出她眼里面上写着的惊喜之色。
“传承结束的很快啊，别告诉我你没成功吧。”
少女站起身，来到玄羽面前，嘴角翘着，那弯起的弧度，却仿佛怎样都不能消失似的。
“噢？我要是再传承一会，你岂不是更想我了。”
“你…你乱说什么，就三天而已，我一闭眼就过来了，哪会那么……”
“哪会这么离不开我？”玄羽挑唇，调侃道。
闻言，雪脸上的表情一顿，接着绯色烟霞，也是淡淡的浮起了一层。
“嗯，被我说中了啊，脸上有点红色。”
“你！谁说有点红就是害羞啊。”少女嗔道。
“我可没说你害羞。”玄羽眼中划过缕狡黠。
听了这话，雪眼睛撑大，盯着他，都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玄羽脸上的笑容开始扩大，这副模样，不用由让她想起了初见时的少年玄羽，当然，也有些让她想抡起一拳砸上去。
接近中品五阶的强者，一记小拳拳捶胸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玄羽略略按掌，也是收敛了轻率的神色。
雪望着他，抱臂侧首偏脸，一副傲然模样，就差口中“哼”一声了。
笑容渐淡，摸了摸她的头，玄羽转过身，看向大殿，声音裹挟真力，恰朝着殿内，涌动行去。
“司羽，没错，我还是决定用这二字称呼你。”
“你…要不要考虑同我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成为新的自己。”
不远处，殿内的那位存在，也就是司羽，听见了玄羽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心头，还是免不了，被触动了。
新的自己吗，确实是，不小的诱惑啊。
玄羽的声音在天地间缭绕了片刻，方消失了去，寂静，进而就此降临。
雪的余光瞥见了玄羽负手而立的样子，便是踩步上前，一掌轻轻触上了他的肩膀。
“你刚刚的话，不会是说给，赐予你传承的大能听的吧。”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他叫司羽吗，你想…把他从这带出去？”
“没错，但你别想太多，这里面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至于安全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
“明白了。”雪点头应下，方退身至后方。
一切再度归于寂静，玄羽凝视着那磅礴的殿门，也一直未尝出声，他知道，司羽需要时间，好好地想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一霎，也似乎是很长时间，便听得前方，传来了一个略显缥缈的字眼。
“好。”
好。
那就是说，司羽，拥有上古神主、翼族神主全部记忆的魂魄，答应了他，要同他一起走。
玄羽笑了，这种笑，全然是发自内心的。
“那么，出来吧。”玄羽道出一言，语气中，尽是对未来的期盼和热情。
随即，一道影子乍然前动，浮在他面前。
玄羽看见，顿时双眼微张，因为对方与他，无论身形容貌，都存在着七八分相似，若粗略一望，当真以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这是我根据司羽，还有你的相貌化出的，因为你们两，算是我见过最英俊的人。”
玄羽：“…”
“那么，我就先谢谢你的夸奖了。”
讲真的，司羽和玄羽的样子，各自都是完美，也皆存有自己独特的俊朗之处，但是，如果把他们混到一起，像眼前这位这样，却是会大打折扣。
“我作为灵魂体，若没有东西承载我，我是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的。”司羽显然也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玄羽帅，便继续说着。
“办法总归是有的，你可知，我的另一个身份。”
“嗯？”
玄羽望着他，缓缓道：“你应当知晓，万魂神主吧。”
闻得此句，司羽目中的异色即刻升起。
“万魂神主…这我自然知晓，混沌开辟之后，属于灵魂的所有力量和道，都聚集到了宇宙中的某一部分，由此，那里孕育的神主存在，便称为掌魂一族，而这一族的最强者，便可拥有万魂神主之位。”
“神主的神位，也是混沌开后才有的东西，这个万魂神位，也是为数不多的无上神位中，最为特殊的一个。”
“它除了能让生灵做到宇宙才能做到的事，还能，由传授给予他人。”
“只不过，那传授者会永世不得超生。”
“不愧是司羽的记忆，当真知之甚多。”玄羽点了点头。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拥有着万魂神主之位。”
“什么？”
听了这话，司羽猛地吐出二字，脸上的震惊之色，浪涛般翻涌起来。
“万魂神主，可以让我做到令无主之魂，而你，我说了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也恰是个无主之魂罢了。”
“只要你接纳我，不要反抗过度，我应当可以保你不被宇宙的规所束缚，也可以维持你的状态，让你于这世间存留不散。”
司羽听此，眼中方燃起了希望。
如果可以，谁不想离开这个没有自由的地方，谁不想去看看，这个时代的宇宙究竟如何。
“那就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好，等我一段时间。”
玄羽沉心，万魂神主的力量就此施为，气势行将飞舞，少顷，便将这名曰司羽的灵魂给笼罩完全。
“现在，尝试着，离开这个遗迹吧，不用让它绑着你了。”
玄羽眼中浮起股坚定之色，看着对方，郑重道。
用力地点下头，司羽，也确确实实地，做出了这般非凡尝试。
霎时，一股汹涌波动，以他为中心飞荡开去，整片乾坤，霍然开始了震荡。
“轰隆隆——”
只见后方，那巨大无比的凌天巨殿，居然恍若被抽空的某种能量，刹那间倒塌了去。
它的倒，恰若山岳之崩，裹挟着滚滚雷霆之音，也连带着万千沉石，飞扬狂烈于世界。
须臾，天空之上，蓦地现出了道长痕。
这也印证着周遭的结界，开始了损坏，俨然离破裂至碎灭，已经不远。
“咔嚓——”
脆响炸鸣，一声接着一声，很快，长空就若蜘蛛网一般，支离破碎了。
“嘭——”
再伴一道鲜明爆响，结界也彻底绽放而开，引得所有人，都心生震动。
各方来到遗迹的强者，都发觉了这里的动静。
两位守护者，青龙星离，空灰，还有其他的某些强大存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如何，解决了吗。”玄羽感受着四方的肆虐能量走向了平静，便向司羽问道。
“呼——”
他长舒了口气，随后微闭双目，再睁开时，眼中就似被洗过一般。
“我感觉…”
“身上很轻，前所未有的自由。”
听到这话，玄羽笑了，“那么，就祝你未来一直自由下去了。”
“司羽吗，你看上去，挺好的。”旁边忽而传来道清悦女声，原来是雪走了过来。
玄羽和司羽都知道，她所说的好有两种意思，一种是本身的好，另一种是脱离了“束缚”，一切向好。
“现在的你可以长留于世，但是，我不建议你逗留在外界。”
“那我…该去何处？”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空间，可以将我容纳吗。”
“当然有。”玄羽答道。
“我的小世界便可以了，你进来就是。”
他说出这句，雪却突兀感到了什么，随之瞳孔骤然一缩。
“小心！”
“快进到他右眼里！”
她这两句话几乎是高呼而出的，却见整片天空，顷刻间陷入了漆黑。
玄羽心头一震，强烈的不安滚滚涌来，他赶忙调动小世界，却赫然发现，失去了那层空间的联系。
“是…空间封锁……”
玄羽的双手紧紧握拳，用力的程度，甚至令得那两拳都出现了微颤。
他感觉的到，也认得出，那漆黑到可以把所有光都吞没的天空上，有着属于谁的气息。
殷煞……
看来这个地方，即便达到巅峰的你，也想来插一手啊。
雪的脸色此刻无比苍白，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自己并不想面对的家伙，现在，会亲临此地。
未几，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漆黑的空中，没有谁可以望清他的样貌，但玄羽和雪，却是一霎就明白了，这确实，是那个人，而且，是本尊。
无上神主的本尊降临，所有的人和兽都停止了他们当下在做的事，浑身上下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对那道身影，生了拜伏之意。
星离青龙守护者还有空灰，皆满心剧震，望定殷煞的影子，面对这种泯灭世间所有的威压，他们纷纷感到了自己的前路，还有多么得遥远。
“怎么会，这是…是无上神主的气息……”司羽喃喃，他的灵魂都在殷煞的滂沱威压下，变得虚幻了少许。
玄羽脸色沉凝，上前一步，挡在了雪和司羽前方，面对着殷煞。
“好巧，都在啊。”
五字，伴着随意之感从他口中吐出，却没有谁，可以放下面上眼中的凝重。
“极正，或者说，玄羽，本来想着你我的下一次相见会在最后时刻，却不料，现在就碰到了一处。”
“不过你放心，本座对于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蝼蚁，毫无兴趣。”他话语轻描淡写，话音冰寒森冷。
玄羽听到这里，双手握得更狠了，连眼中，都隐约有血丝迸溅。
但他依旧很克制，只沉默不语，好像在积蓄着什么。
“不要侮辱他。”雪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祖父。
殷煞望见她的身影，气息也是稍稍收敛，甚至好像连目光也柔和了些。
“雪儿，实话说，本座有些想你了。”
“……”殷如雪此刻却是沉默，她诚然知道，殷煞对自己，有几分是真的。
对于这样一个和自己血脉项链的，爱着自己的人，她可以做到为了玄羽不去接受，却实在无法，对他口出恶言。
“但是，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更不是来找玄羽的。”
说着，高处的这位深暗极恶，略微转了目光，接着将眼神，定格在了司羽身上。
“呵，好一个特别的灵魂。”
“你定然，与这遗迹有关吧。”
接着，却未等司羽回答，他又道：“遗迹，应是有传承存在，若本座未猜错，那最大的传承，已为极正所得了。”
“是不是你，便为那个给与传承的家伙，或者说，与之万分相关。”
司羽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不必你说，我自己来看看，当可明白一切。”
“反正，你也不过，是个不应存于世间的魂魄。”
殷煞说到这里，便见一道黑光，自漆黑的天顶降临，骤然落向了司羽。
“住手，我可没允许！”
玄羽即刻大喝一声，目中似有雷电，转眼间闪至司羽身旁。
他一手上冲，直对黑光。
金白箭，便夹杂着无穷万火之祖，伴着道黑白锋芒和狂烈风暴，朝着殷煞的光，霍然刺去。
随后，一箭动行，化作了，百箭千箭，层层叠叠，浩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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